另外农村地区依然是一些大家族聚居在一起,家族的长辈在村子里面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相比于政府指定的村长,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族长,还有一些村子,村长的位置依然被大家族掌控,一些小姓的人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做人,总是受到无形的压制。
“老师,您知道那些村子里的小姓人家是怎样对抗这些大姓的吗?”苏达卖了一个关子。
董良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自然没有回答。
基层治理的问题一直都是华族的重要课题,也是华族治理这个国家的重大难题。
过去的几干年时间,朝廷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五个字——“皇权不下乡”。
这是一种无奈,哪一个朝廷也不想将农村收税的权力交到大族的手中,他们为此不得不跟一些大族妥协,将自己的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权力分给各个家族一部分。
苏达见董良询问的眼神,也不敢继续卖关子,于是说道:“他们的办法就是多生孩子,只要家里的女性能生,就一直生下去,哪怕是穷,哪怕是过得更苦,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够有更多的兄弟姐妹相互照护。”
董良也出身乡下,对此感触颇深。
一个村子最后几大家族之间的平衡,竟然是依靠女子的子宫。
“这种办法看似原始朴素,实际上也并非不可取。”
董良终于开口了,他的回答却出乎苏达的预料。他并没有完全否认百姓的这种原始的应对方式。
苏达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师,您也认可这种办法吗?不是应该由官府去加以干预吗?”
董良摇摇头道:“官府的干预要有,百姓自己的办法也要鼓励。官府的办法不是万能的,相信你在基层已经深有感触。我们有时候干方百计想要推进的事情,甚至可能会遭到百姓的抵触,有时候治理百姓就跟治水是一个道理。”
“堵不如疏?”苏达道。
“堵并非都是不好的,疏通当然更加重要,至于什么时候堵,什么时候疏通,那就要看实际的情况。你看我们内阁中枢为何很少下具体的指令,大部分情况下只是给地方上一个目标。这是给你们发挥的空间,也是为了不限制你们的执行空间。”
苏达点头道:“确实这样,底下的人时常会抱怨,中枢总是将难题抛给地方,原来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