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会当主祭。
谁将会来抬棺?
是我,鸢说,
如果不走夜路,
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扶棺?
是我们,鹪鹩说,
我们夫妇一起,
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
是我,画眉说,
站在灌木丛上,
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能拉牦,
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她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到这里,歌声忽然一停。
掘墓人两腿发软瘫坐在地,抛下了手边的工具。
他的脸庞上,月光带来的光明正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吞噬光明的阴影。
他想要大叫,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因为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他总算看清了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物体。
那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降下神罚的上帝。
那仅仅是一个戴着如夜色般深邃的乌鸦面具,罩着宽大如夜幕的漆黑斗篷,身后背着一具乳白色棺材的伟岸身影。
他温和的将手中的绞索一圈又一圈的系在掘墓人的脖子上,乌鸦面具的眼窝中放出暗红色的光。
沉寂、生冷的墓地中,歌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