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空,雾蒙蒙的一片,但是通过云雾背后透出的太阳的明暗光线变化,还是能看得出太阳早就过了中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逐渐西斜,直到淹没在泰晤士河黑漆漆的水平面。
在贝克街的大道上,四平八稳的行驶着一辆黑色描金装饰的敞篷马车,马车的座位上正端坐着一位神情凛然严肃的梳着油亮背头的英伦绅士。
用淀粉浆洗染白的硬质宽立领上绑着一个合乎标准而又不失新颖的素雅蝴蝶结,而在蝴蝶结与深黑马甲的缝隙之间还可以看见白衬衣胸前装饰用的蕾丝百褶胸襟。
而在它们最外层套着的则是一身流线型的黑色修身燕尾服,如同百合花瓣一样的外敞式立领,配上如同琉璃花瓶一般在腰部收紧凸出穿着者身材的精心设计,再加上同样漆黑如墨的锥形裤,以及左手泛着闪耀光泽的银白锦缎手套与赤裸修长右手握着的崭新手杖。
一眼看上去,只觉得这位绅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无以言表的贵族气息。
十月底的寒风吹过,空气中的水汽蒙在亚瑟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寒意,他忍不住拿起放在膝盖上的黑色礼帽重新戴上,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吐出。
红魔鬼就侧躺在他对面的座椅上,阿加雷斯仔细打量着他的这身装扮,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
“亚瑟,非常棒的一套行头,以后的宴会你都这么穿,我保管你可以迷得那些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们为你哭天喊地。”
一般这种时候,亚瑟都会对阿加雷斯的吹捧嘲讽两句,但是现在,他确实没有这个心情。
他只感觉这身衣服比苏格兰场的制服还让他难受,或许是由于之前他订做这身礼服的时候,特意向裁缝强调了这身衣服的重要性,所以裁缝为了追求绝对的贴身美观,在肩膀、腹部等部位都做了收紧处理。
此时此刻,亚瑟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只要他的肱二头肌一发力,就会把这身衣服整个撕烂,导致他不得不在人流熙攘的贝克街上衣不蔽体。
如果仅仅只是穿着难受,那也便罢了,但穿上这身衣服也很费劲,尤其是立领的蝴蝶结部分,还是他特意请晚宴专家大仲马替他打的,他自己完全弄不来这种东西。
对于亚瑟来说,与其让他打一个精致考究的蝴蝶结、弄一个百褶边,或许还是用细剑在罪犯身上雕一个龙凤呈祥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