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在伦敦是有一部分追随者,但绝对不像是李斯特在巴黎这么夸张。毕竟作为一位作品寥寥的钢琴家,他连曲子也只有一首,除了《钟》以外,他会弹的也就只有肖邦给他写的那首《致黑斯廷斯》了。
两首曲子是不可能撑起一场独奏音乐会的,而没有能力举办独奏音乐会便是身为钢琴家的最大硬伤。至少就亚瑟在爱乐协会举办的音乐会上看到的场景而言,门德尔松、肖邦等人的拥趸绝对是远胜于他的。
而在一般的音乐爱好者群体当中,通常也会私下里将亚瑟·黑斯廷斯的名字置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他不是最受关注的,但也不是最受忽视的。不过,他的关注度通常不仅仅来源于钢琴,而是来源于各方各面的,比如他的警探身份,又或者是他的自然哲学研究者身份以及正面击败巴黎剑圣弗朗索瓦·伯特兰的美谈。
至少在亚瑟看来,古典格斗爱好者、蓝袜社的女学究们以及沉迷于骑士与侦探的绅士淑女们在进行类似排名的时候,总会因为这方面原因对他多有偏爱。
但是,那毕竟是在伦敦的主场作战。
眼下的问题是,巴黎是李斯特的地盘。
亚瑟原本并不想去招惹这位钢琴之王,且不提他那如山如海的狂热粉丝们,单是李斯特在巴黎深厚的根基也是他这个外来户碰不得的。
不论是政治界还是学术界,都得讲究一个派系师承,音乐界自然也不例外。
亚瑟作为野路子起家的拔苗助长型选手,在音乐界拢共就两个朋友,一个是肖邦,一个是门德尔松。
虽然这两位先生单独拎出来都是大佬级的人物,但问题在于,李斯特与他们俩私交也很不错。
而且李斯特师承车尔尼,车尔尼则师承贝多芬,贝多芬则师承海顿。而在这一派当中,还有门德尔松和肖邦的老师,莫扎特的入室弟子——胡梅尔。
因此,海涅这篇文章看似是在替亚瑟造势,但是在亚瑟本人看来,这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亚瑟掏出烟斗打着了火:“海因里希?”
那位犹太裔德意志民族主义诗人一如既往的高傲,他丝毫不把李斯特放在眼里:“怎么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烟,旋即悠悠吐出:“你小子是想让我毁了整个欧洲的古典音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