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挑剔的小姐
“这位便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了。说起来,他与您可都是警界明星,只不过你们俩一个是为巴黎尽力,另一个则是在伦敦效命。”
在舞会的灯红酒绿中,中间人为巴黎警察总长亨利·日索凯引荐着亚瑟。
其实从刚刚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日索凯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位在现场鹤立鸡群的小伙子了。
或许是因为担任警察总长两年多时间里锻炼出的眼力,日索凯总是能在一群人当中辨识出那些潜在的犯罪分子或是合法的犯罪分子。
而亚瑟,显然属于后者。
强硬的法律撑起了他笔直的腰杆,锐利的眼神就好像他打量的不是盛装出席的贵宾,而是一群随时可能落入他手的囚犯,交谈中嘴角扬起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很谦虚,但实际上,那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因为警察从不会与他的抓捕对象交心。
不论他是温和的与你交谈,仿佛莎士比亚戏剧里痴情的罗密欧,还是粗暴的给你上鞭子,好像变态弑母的罗马暴君克劳狄乌斯,其实那全都是他戴上的面具,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从你的嘴里撬出点证据。
至于在这张善变面具之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无人知晓,他也不会愿意让人知晓。新奇的手杖,美丽的单片镜,钻石的钮子,扣领带的别针,镶嵌着罗马钱币的阔边银戒,这都是他用来欺骗人的手法。
一个在伦敦被称为‘寻血猎犬’的家伙,以为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光鲜亮丽的富哥们儿就能掩盖身上的血腥气儿了吗?
在精于计算的日索凯看来,这简直太小儿科了。
根据日索凯在马车上翻阅的资料,这个小伙子出身于不列颠保守色彩最浓重的地区约克郡,然而却就读于辉格党人创立的伦敦大学,但他毕业后又加入了自由主义者痛恨的警察机构——苏格兰场,发迹靠的也是托利党。而在托利党威灵顿内阁倒台以后,他又灵活的摇摆到了辉格党一侧,平稳的护送他们完成了议会改革……
虽然这小伙子还很年轻,而且他的故事也远远比不上那些旧时代大人物的人生那么激荡,但是细细分析,他的路线却与塔列朗如此相像。
历史竟能如此相像!
‘世间取悦人的秘诀就是:听凭不会做事的人教伱怎样做事’,‘语言的运用只是为了掩盖思想’,这两句塔列朗的名言已经被他学到精髓并融会贯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