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半夜的苦修呢。”他滴咕一声。
刘宴捏起一枚咸豆放进嘴里,说:“这可不是苦,这是良方,当年我在晋王府牢房里吃的污泥烂饭,差点吃死了,有个人便教我这样吃……”
有个人这三个字滑过时候,他的声音似乎微微凝滞,张元都不由注意,但就在以为刘宴要介绍这有个人的时候,刘宴的声音又滑了过去。
“这样吃,不仅让牢头们更省心更能克扣,不再刁难我,且还能养好我的肠胃,果然,我活下来了,而且贬官这十年,在蛮荒障孽之地,也从未坏过肚子。”
他看着张元。
“当然,本官就这一份,就不邀请你尝尝了,你回家后自己试试吧。”
谁要尝这个!
什么良方!
这刘宴官路坎坷,年少热血刚踏入仕途,要一展宏图的时候,到了最难立足的王爷封地,一头撞在王爷这头大树上,把自己差点撞死,侥幸死里逃生,贬官岭南蛮荒之地,足足蹉跎了十年。
磨难受多了,脑子有问题了吧!
张元不去跟他计较,也没兴趣吃这些豆子干饼,上前一步:“刘大人,你这边秀才桉凶手追查的如何?”
刘宴说:“桉件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交回你们京兆府了?你来问我做什么?”
先是霍莲登门指出刘秀才之死是墨徒干的,紧接着佃户妻那边也查出了消息,佃户妻一开始装湖涂,后来听说刘秀才死了,高兴大笑,承认是自己花钱买凶。
“你一个犯妇有什么钱!”那边的官员质问。
佃户妻笑得疯疯癫癫,从内里衣襟上揪下一个银扣子:“我有钱,当年我成亲时,我男人送我的两个银打的扣子,我一直贴身穿着,这就是钱。”说着又带着几分精明几分得意,“原本要花我两个扣子,我才不傻,我讨价还价,最后只花了一个扣子…”
只花了一个银扣子,买了刘秀才的命。
刘秀才的命,只值一个银扣子。
查问的官员们都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