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响起,苍老的呵斥,随着火光跳跃的人影瞬间消失了。
霍莲低头看床上的女孩儿。
她安静地躺着,微微蹙眉,因为站在床边,手背上的血滴落在她身上,似乎因此而嫌弃。
“又?”霍莲问,“看来我真要相信你说的,你见过我,还见过我自己砍自己。”
七星看着他的手说:“你手上有旧伤啊,当然是又。”
霍莲笑了:“这是个好答桉。”
七星没再说话,看着还在滴落的血。
霍莲收起六尺剑,将手垂在身侧。
“你为什么会受伤?”他问。
那晚七星直接扑进都察院,见到他也只说了一句给我剑,就昏死过去,接下来就是昏迷中治伤,昏睡养伤,而他又出去几日,所以这是自那天后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七星似乎忘记了受伤这件事,下意识抬手,然后一顿,锁链声响,她躺着打量自己,看着身上层层的锁链,不过神情没有惊怒不安,依旧平静。
“遇到伏击了。”她说。
霍莲说:“真可怜。”
神情看不出在可怜,更像是嘲笑。
七星说:“人在江湖走,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
霍莲没忍住哈哈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他笑得停下来。
其实这场面挺吓人的,阴暗的牢房,锁链绑身,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握着剑大笑,手上还有血滴落。
躺在床上的七星依旧神情平静,说:“我要喝水。”
她说着话,视线看着霍莲的手,滴血的手,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
霍莲看着她,再次笑了笑,转头看四周,隋大夫的确照看的很用心,室内有小炉子茶壶茶杯。
霍莲将六尺剑放在七星身上,取了茶壶倒了水端过来,将茶杯一伸。
七星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锁链,依旧不喊不质问,只眼神示意自己没办法喝。
都不知道该说她这是冷静还是柔顺了。
霍莲再次想笑,其实在牢房里这种人也常见,有些刚进来高官世家权贵,身上绑缚着刑具依旧做出清傲澹然的样子。
在他看来很可笑,但他都懒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