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笼罩着大地,越过一层层密林,山脚下有一座好大的宅院,此时挂满的灯还没熄灭,院子里散落着乱乱的箱子,地上还有珠宝。
乍一看像狂欢过后,又像逃难搬家。
一个竹竿一般的男人站在屋檐下,发出尖声喊叫:“把地上的都捡起来了,一个不能丢!”
又有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从室内走出来,亦是声音尖尖:“大哥自己要用一辆车,装不下了!”
先前的男人神情不满:“大哥失去的是手,又不是脚,让他自己走,把车给我让出来。”
“竹老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又一个男人从内冲出来喊,“你是要抛下我吗?”
这个男人跟先前两人站一起不太能说是一模一样,因为他没有双手。
“我们没想抛下你。”竹老三忙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跑。”
“没错,弯刀刘他们那么多人呢,难道还杀不了那一两个墨徒?”竹老二也说,“老大你真是被吓破胆子了。”
提起旧事戳中伤疤,竹老大脸色更青。
“我不是被吓破胆子了!我是不想惹麻烦,那人让咱们不要被发现踪迹。”他喝道,“惹那人不高兴了,我们没好日子过!”
三人正吵闹着,有人急急冲进来,大声喊着:“墨徒杀过来了——”
吵闹顿停,竹老二上前一步,问:“多少人?”
他的话音未落,破空声响起,刚迈过门槛的来人胸口喷出血花,瞪圆着眼,保持着向前跑的姿态扑到在地。
在他身后,有人迈过门槛踩着尸首走进来。
屋檐下站着的竹三连兄弟神情微微一顿。
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是她!”竹老大忽地喊起来,尖声噼裂,用光秃秃没有手的手臂指着来人,“是她!”
雨夜袭杀,虽然昏暗不清,但那个女人深刻在心里,梦里不断被她一次次斩去双手。
竹老二老三也认出来了。
青色的天光中,这女子比那日雨夜看起来更单薄,一把六尺剑垂立在身侧,宛如又多了一人与她并立。
“当然是我。”七星看着三人,“你们当初杀我,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
她缓步向前,一字一顿。
“既然知道我是墨门子弟,就应该知道我会再来。”
“我们墨门子弟可不会以德报怨。”
“你要取我性命,我必斩你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