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的镇长阿巴斯·沙巴尼(abbasshabani,先生。”自称是阿扎达巴德镇长的人对麦克尼尔说,不久之前iplf逼近这座镇子并发动平日潜伏在周边的居民投入到叛乱中。由于镇子几乎被包围,加之本地居民不愿和iplf为伍,镇子里的大半平民都已经携家带口逃跑了,可能是往西去了吉兰,也可能是顺路逃到了中亚地区。“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那些魔鬼把这里搞得一团糟,一切都完蛋了。”
“……这就难办了,沙巴尼先生。”麦克尼尔意识到,仅凭少量驻军和外国援军防守里海南岸的各个据点是痴人说梦。真正的防线是这里的居民,只要人人自发地反对iplf,人革联就是投入再多的资金也不能让那群人无声无息地渗透到这里。“我们需要尽快恢复这里的秩序,可既然平民都逃走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会想办法和他们联系、说服他们返回的。”沙巴尼答应麦克尼尔配合union军的行动,“对了,这附近可能还有敌人的据点,请你们行动时千万要小心。”
大致了解了阿扎达巴德的情况后,麦克尼尔返回ms上,和罗根讨论了一阵,他们打算先给沙巴尼一些时间联络外逃的平民,在此期间他们将再度确认阿扎达巴德周边情况,确保iplf已经无法对这里形成威胁。
两人先前往镇子内巡视,这座还没有被战火严重破坏的镇子呈现出了一种令他们感到陌生又熟悉的萧条之景。从镇子的房屋建筑走向和布局中,麦克尼尔敏锐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学校,也没有任何医院,倒是靠近里海南岸的港口修得还算漂亮——准确地说,那是整个镇子最豪华的地方之一了。
“真没法想象他们在这里只能听天由命地生活的样子。”麦克尼尔越发地感到无力,他知道很多问题是无法靠武力解决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觉得天人组织那号称要用武力介入阻止世间一切纷争的伟大愿望就是个笑话,不然gdi早就创造真正的和平时代了。如果说其中有什么可取之处,大概也仅是用绝对的暴力结束过去的恩怨对当代的表面影响。“……他们走了大概有多久?”
“镇子内还有多处热源,疑似是熄灭没多久的火炉。”罗根想了想,提议麦克尼尔去搜索镇子外小山上的山洞,“他们不会逃到邻国的,被土地和牲口束缚着的人都一样。”
这个建议赢得了麦克尼尔的支持,两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躲藏在镇子外的人群。随后,麦克尼尔把ms停在镇子内,对罗根说,他要步行前往那些山洞内一探究竟,而罗根也没有阻止。
他本来会因为步行而浪费大量时间,但麦克尼尔自然不会在危机四伏的地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散步。他发现镇子内有许多被遗弃的摩托车,便骑上其中一辆,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山洞赶去。摩托车靠近山洞时,几发子弹打到了两旁的沙地上,这一警告没能阻止麦克尼尔继续前进。徘徊在这片数百年来都未曾改变的土地上的他,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了解一切。
来证明天人组织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几个脑袋从山洞口探出来,警惕地打量着穿着union军驾驶服的麦克尼尔。伊朗帝国军所使用的制服样式和union军起初很接近,后来这支军队为了避免驻扎在伊朗的union军士兵经常被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偷袭而主动更改了样式,这才使得双方之间出现了肉眼能轻易识别的区别。不过,麦克尼尔可不会认为刚才的袭击是因为袭击者看错了他的身份才发生的。只要再有人不知好歹地朝着他开枪,下一秒罗根就会把电磁炮弹送进洞口、将其中的所有人赶去见上帝。
麦克尼尔一路小跑着来到山洞前方,他被几个持枪的本地村民挡在了外面。年轻的union军ms驾驶员往山洞内又看了几眼,惊讶地发现其中居然还有老人和儿童。
“叛军已经被歼灭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他用波斯语对这些人说,iplf的威胁已经被消除,“你们的镇长还和我开玩笑,说你们都跑去吉兰或是邻国了……”
“他还活着!?”其中一个缺了两颗门牙的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惊讶地叫道。
“当然还活着。”麦克尼尔皱着眉头,这些平民的反应让他很不满。除了这一点之外,让他更为恼火的是语言本身的变化。伊朗地区的波斯语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和这个平行世界的英语(尤其是union的英语一样发生了不少让他一头雾水的改变。“我不是伊朗人,不方便评价你们这里发生的事,但我想说,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好心地让你们逃走又自己留下来和叛军周旋的同胞。”
“好心?可真是好心啊,老子还得谢谢他牵走了老子两头牛、没把老子定义成叛军。”之前那个缺了门牙的中年男人立即骂开了,他用无比粗俗的语言把沙巴尼的所有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番,“还想收什么,一并收了去吧。*他*的!”
但这个中年男子马上就被后面的平民给拖走了,另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出来对麦克尼尔说,他们只是因为担心iplf袭击镇子而出来躲避,并没有什么和沙巴尼本人的私人恩怨。
“你们这位镇长是一个很出色的合作者,不过我没有在这里见到他的家属。”麦克尼尔沉默了片刻,决定暂时放下对这群平民勾结iplf的担忧,“他……难道没有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