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了,不可控的因素无法纳入计划之中。”罗根意味深长地复读了一句,“无法把他这种不可控因素考虑进来的,可不止是我们。尤其是,当这所谓的不可控其实只是选择性的可控的时候。”
在殖民卫星另一端,格雷戈里·格兰杰驾驶的黑色ms一直在狼狈地躲避红色近战型高达的攻击。对手的ms能够输出浓度更高的粒子,以至于格雷戈里的防御往往以失败告终。遍体鳞伤的黑色ms仅依靠着未知粒子构成的护盾才逃过了支离破碎的下场,不愿束手就擒的格雷戈里向着敌人连续开火,不料红色近战型高达不闪不避、顶着高能粒子束靠近黑色ms,再度将它打入了废墟中。
麦克尼尔欣慰地笑了笑,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从废墟中飞起的隐者和先前被红色近战型高达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黑色ms在空中会合,先向着附近的目标大肆开火,然后趁对手躲避之机大摇大摆地逃离了殖民卫星、消失在了三人各自的ms搭载的侦察装置影像图中。当麦克尼尔发现红色近战型高达向着他们飞来时,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果断地逃离现场。
“天人组织是不会希望世人知道他们真的有第五架高达的。”虽然union媒体已经在情报黑市上制造了些许有关天人组织还有第五架高达的流言,天人懒得制止流言散布或立即藏匿其行踪显然是因为黑色ms根本不是高达。麦克尼尔并不希望天人还有其他高达,想想都知道天人组织会竭尽全力地将目击者灭口并销毁影像资料以避免外界正确认识其实力。“……刚才是我太贪心了,伙计们。这次我们确实该撤退了。”
三架ms连忙撤退,飞得最快的罗根料想对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于是一面倒着向出口飞行,一面用电磁炮持续向迫近的红色近战型高达开火。他的精确攻击除了暂时让对方的动作停滞或是使得敌人的飞行方向偏离外,并不能给高达造成更严重的损伤。眼见红色近战型高达很有可能在他们逃出殖民卫星之前就追上来,蒂莫西果断地减速,转而去对付比先前出现过的四架高达更危险的敌人,以便为麦克尼尔和罗根争取时间。
发现了蒂莫西的举动后,麦克尼尔也不愿就这么逃离现场。他说服罗根等候在殖民卫星边缘,自己和蒂莫西一道返回殖民卫星内部,迎击红色近战型高达。对方的几次射击都被他和蒂莫西躲过,而高达发射的导弹也被两人拦截或躲开。见远程攻击未能奏效,红色近战型高达快速逼近两人的ms,试图用对付黑色ms的相同战术将他们消灭。
战况正是在此时发生了奇特的变化。气势汹汹地贴近麦克尼尔和蒂莫西的ms后,红色近战型高达使用激光剑和麦克尼尔暂时难以准确命名的球形近战武器首先向着麦克尼尔发起了凶猛的进攻,但这无比狂暴的攻势在麦克尼尔眼中却漏洞百出。三架ms在殖民卫星内部不停地转着圈,一连向麦克尼尔的ms多次进攻的红色近战型高达始终未能击中目标,每次攻击都会恰到好处地被麦克尼尔躲过。
要不是顾忌击中目标后还会瞬间让大量粒子爆发出来从而造成更大规模破坏的球形武器,再加上普通ms的攻击无法击穿未知神秘粒子构成的护盾,麦克尼尔早就出手还击了。现在,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电光石火间仍能维持住的理智分析敌人的行动,再加上ms自带的电子计算机系统,这些都能确保他刚好躲开敌人的攻击。识相的敌人果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立即找上了在附近进行掩护射击的蒂莫西,试图先解决麦克尼尔的左膀右臂。
在麦克尼尔震惊不已的目光中,蒂莫西的ms以无比怪异的姿态机动,迎上红色近战型高达,以颇具蒂莫西风格的毫无章法的作战方式开始了对敌人的疯狂还击。这种结合了近战武器和ms躯体的机器人格斗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不大,或者说几乎没有造成伤害,但侮辱性极强:任谁也不想被对手驾驶着人形机甲骑在自己头上毒打一顿。不知何时捡回了掉落在地的断臂的蒂莫西还在红色近战型高达试图还击时敏捷地用那条断臂向着高达的面部重重一击,很快就将红色近战型高达的头部打得明显变形。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战斗。”守候在殖民卫星外的罗根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和麦克尼尔都没料到蒂莫西看似鲁莽又不讲规矩的战斗方式居然起到了效果,“喂,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的ms近战风格很像吗?都是一样地滑稽又疯狂。”
“有些太像了。”麦克尼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想要插手,苦于找不到机会。眼前这两个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打起来就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环境,一时间附近的殖民卫星建筑区纷纷遭殃,幸亏蒂莫西的ms没有也不可能装备使用那种神秘粒子的武器。“罗根,再来一次,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要让这些人知道,妄想着凭借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技术为所欲为的家伙必然摔得头破血流。”
罗根·谢菲尔德同意了麦克尼尔的建议,举起电磁炮瞄准红色近战型高达。此时,急于和蒂莫西决胜负的红色近战型高达先是暂时拉开距离,而后向四面八方发射了导弹,同时急速靠近蒂莫西的ms。本应因四方的退路被封锁而只得上前决一死战的蒂莫西却迅速向着逐渐逼近的导弹飞去,赶在它们包围自己之前将其逐一击落,剩下的则被麦克尼尔摧毁。蒂莫西挥舞着残破不堪的黑色ms断臂砸出最后一拳之后,麦克尼尔的等离子剑紧接着罗根的电磁炮弹而至。大致判断了两次攻击可能制造的缺口范围的麦克尼尔迅速地操纵ms向红色近战型高达的躯体上半部刺去,只来得及在机甲上留下一道明显的伤痕。
“这场战斗就到此结束吧。你们不会喜欢泄密,但世人也并不会把你的ms当成天人的第五架高达——第五架和第六架被刚刚逃走的两个家伙开走了。”麦克尼尔没有乘胜追击,他不想在这么不利的环境下和高达拼命,若能主动说服对方放弃追击则是最好的结果,“你们第一次出手进行武装干预时揭露了aeu违规扩军的事实,这次有没有兴趣把人革联的秘密曝光呢?”
“我没跟你说话。喂,那边的驾驶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虽然红色近战型高达打开了扬声器,其中的驾驶员却无视了麦克尼尔,反而向着蒂莫西喊话。那个声音令麦克尼尔感到有些不快,这倒不是因为声音本身很刺耳——由于某些原因而在变声期损坏了嗓子的人成年后都会发出这种声音,况且天人组织的驾驶员很有可能使用了变声器掩人耳目——而是因为他无法从那腔调里察觉到半分礼貌。相比之下,近战型高达的驾驶员虽然说话时很冷淡,那些话听上去起码还算悦耳。“用这种方法战斗的人,全世界都不会有很多。是你抄袭了老子的作战风格,还是说我们恰好学了同一种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