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4:三位一体(7
我军仍然需要坚持全球力量投射的信条:它应该有能力以致命武力对地球上的任何地方进行干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军是次要的。至少自二战以来,我国军事理论的关键始终是对空中力量的依赖。合众国从来没有打过一场没有控制天空的战争,而且它比任何其他军队都更系统地依赖空中轰炸。总而言之,相比某些过于依赖超级武器的盟友,合众国在世界上的军事优势的本质归根结底是这样一个事实:它可以在地球表面的任何地点随意投掷炸弹,而且是在通知后几个小时以内。——马尔科姆·格兰杰,211年。
……
这可能是union进行的对天人舆论战中最成功的一环。在此之前,union媒体对天人组织行为的攻击——在针对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仅指向天人组织武装干预行动中造成的伤亡。由于天人组织的其他活动不为人知,尽管另一些媒体试图夸大其词地将天人描述成无恶不作的国际犯罪组织,那些宣传终究因偏离事实和缺乏依据从而未能得到广泛信任。此外,天人组织开始武装干预以来,世界各地的武装冲突活动确实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哪怕第二次克鲁吉斯战争爆发以来天人组织的迷惑行为严重地影响了其信誉,公众对三大国家群建立的国际危机干预机制的质疑却胜过了对天人的怀疑。在这种背景下,天人组织的三架新高达将伊朗北部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庄屠戮殆尽的行为可谓是给union提供了天赐良机。
全世界的媒体人士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转移了自己的关注点。他们不是第一次报道阿扎达巴德的情况了,早在union军将超越旗帜队作为战斗英雄重点宣传时,一部分媒体就开始关注这些人的过去,而麦克尼尔和罗根等人在伊朗北部的活动尤其引人深思。但是,union军官协助伊朗人重建家园这种小事当然不如天人组织消灭了一座城镇更引人关注。当更多人因这一噩耗而陷入恐惧中难以自拔时,敬业的媒体人士们则开始寻找过去的新闻报道中同阿扎达巴德有关的一切线索。自然,麦克尼尔欲哭无泪地跪在已经化为灰烬的镇子遗址外的场面也没有逃过他们的无死角分析。
愿意支持union军的媒体把麦克尼尔等人的表现看作是真性情的证明,并认为正是这样和当地人已经建立了深厚友谊的军官的努力才保证了union军往往得以在干预海外的过程中迅速地重建当地秩序(一小部分社论集中于夸赞union的教育和军事训练机制有助于培养这样的军官。相对地,反对union军的媒体则认为union军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那些发誓要为这一万多名伊朗人平民报仇雪恨的家伙也只是请来的专业演员罢了。当然,激烈争论着的双方对于必须用更严厉的手段打击一言不合就屠杀上万平民的刽子手这一点并无异议。
“union最近的民调结果显示,天人组织已经超过人革联和aeu,成为了公众认为的首要威胁——国家安全意义和个人安全意义两方面都是。人革联和aeu的民调结果也差不多,双方的中层军官都表示对手当年也没有这么疯狂过。”罗根·谢菲尔德带着他的分析报告返回房间内,将结果读给了麦克尼尔和蒂莫西听,“表现得不错,迈克。世界对于阿扎达巴德的毁灭有这么大的反响,离不开你的卖力表演。”
“那不是表演,是我的真实感受。”麦克尼尔呆坐着,他的头脑中还在构思对付三架新型高达的战术。凭借union军的力量和现有的三大国家群武装部队合作机制,在袭击出现时及时响应以击退敌人是可能的,但要想把那三架高达彻底消灭,除非制造一个和克鲁吉斯北部相同的陷阱。“罗根,艾卡上尉这几天一直在讨论对付敌人的新战术。我们都认为必须把敌人引诱到我军有所准备的陷阱附近而不是把主动权放在敌人手里、打遭遇战才可能摧毁或捕获这三架高达。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这个战术是行不通的。”罗根·谢菲尔德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三言两语间打消了麦克尼尔故伎重演的念头,“不是因为他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而是因为我们都清楚三架新高达的驾驶员和原来的天人组织不一样。天人组织当时很有可能已经通过监控各方军队的秘密调动情况察觉到了那里存在陷阱,他们之所以仍然中计,其一是可能发现了掌握gn粒子技术的第三方势力的蛛丝马迹,其二是他们……比较有底线而且坚守着他们自己的那套规矩。相比之下,三架新高达的驾驶员是不在乎那些的,而且关键是他们自己可能就是幕后黑手的一部分。”
“俗称道德绑架,麦克尼尔。”蒂莫西嬉皮笑脸地说道,“旧天人因为要让世界相信他们会伸张正义,所以哪怕明知前面有陷阱也要去……这些所谓的新天人已经开始屠杀平民了,那我们当然没法利用他们的道德底线要挟他们。”
“糟透了,我也知道他们两伙人并不是一路的,可……我倒是希望他们和我向外界强调的一样,是一伙的。”麦克尼尔捂着脸,不知该说什么,“那这样看来,我们彻底陷入被动了。就算每次都能及时响应,如果敌人下定决心靠屠杀平民来要挟我们,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幸运的是,平时一直在阿扎达巴德工作的霍马雍·阿扎达巴迪以及受邀前往当地分析历史资料的罗伯特·史派西当天恰好去德黑兰出差了,原因是他们需要和伊朗帝国国家历史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共同研究那些历史档案中有哪些可以用于构造实际上是由union军建立的伊朗帝国在过去两三百年间也依旧颇受支持的证据,两人因此幸免于难。然而,阿扎达巴迪在听说自己的家乡被彻底毁灭后悲愤交加、气得当场昏迷不醒,而无处可去的史派西也只好滞留在德黑兰。深感遗憾和后怕的历史学家对麦克尼尔说,还有一些当时留在阿扎达巴德的历史档案也跟着那座城镇一起灰飞烟灭了,以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里面记录了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阿扎达巴迪住院期间,主治医师告诉我他还得了癌症。”史派西告诉麦克尼尔的第二个坏消息无疑令麦克尼尔措手不及,“好像是什么……胰腺癌,对。”
“这不可能吧?”麦克尼尔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个结果和阿扎达巴迪曾经工作过的太空建筑公司联系起来,但他也没有理由仅凭直觉就给一家企业定罪,“是什么原因?基因缺陷还是辐射诱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