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帕夫柳克是个干瘦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几乎褪色的军大衣。据说,他曾经大力整治乌军的腐败现象,亲自将几个得力手下送进了监狱,由此可见他不是能够轻易被金钱打动的见钱眼开之徒。
“我们是盟友,不是宗主国和附庸国。因此,我能做出的保证,是恢复之前的合作关系,且乌克兰继续履行在nato的义务。”帕夫柳克中将一字一顿地读着他在平板电脑上拟定的内容,“以oun为核心的一系列变故,责任并不在我们身上,我们乌克兰也不会为此而承担额外的压力。诚然,贵国因为oun而蒙受巨大损失,但我们也不是受益人。如果铲除oun能够弥补这份过失,我们愿意按照贵国的想法办事。”
希尔兹上尉将全部内容毫无保留地以英语转述给了麦克尼尔。麦克尼尔听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您搞错了,将军阁下,我国似乎并没有推翻oun的意图。”他谨慎地使用合适的用语以免激怒对方,“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在oun造反之后,乌克兰的局势已经不可收拾,想要回到过去斗而不破的格局也不可能了。大敌当前,俄国人还在逼近第聂伯河,此时若推翻oun,无论是选择依照法律重新举行大选还是军队暂时摄政,俄国人可不会因此而停下来,而我们这些生在自由世界的公民没有兴趣继续在海外支持更多的军人掌权。事实上,我国的国会议员们大多认为oun的动员体制更有利于对抗俄国人,保留oun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假若oun愿意原封不动地履行协议内容,让盖特曼继续坐在总统府里又有何不可呢?”
这不是他的意思,是怀亚特·柯蒂斯传达的柯蒂斯参议员和保守派的想法。既然怀亚特·柯蒂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随便造假,柯蒂斯参议员应该会为麦克尼尔的决定买单。只要乌克兰最终的走向对合众国有利,成本是事后才该计较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么做确实能减少无谓的牺牲。不过,如果oun还掌握着权力,我们该用什么手段迫使他们屈服?”帕夫柳克中将有些疑惑,“至少在我看来,我能反抗他们的唯一手段就是利用军队和oun对抗。”
“军队不适合站到阳光下,什么时候都不适合。”麦克尼尔叹了口气,“帕夫柳克将军,这是我个人和合众国给您的忠告:时代变了。我们没有兴趣扶植第二个皮诺切特,而您大概也不想死后和佛朗哥一样被挖坟。”
帕夫柳克有些动摇,他原本的计划是率领精锐卫兵假借谈判的名义进入总统府,如果盖特曼愿意接受条件,那么皆大欢喜;假设盖特曼强硬到底,他也只好选择当场兵变了,想必基辅卫戍部队会听从他的指挥。现在麦克尼尔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oun推翻,这就意味着帕夫柳克中将不能选择和盖特曼决裂,可谁都知道盖特曼不会在三言两语下改变心意。
“……劫持他,然后胁迫他发表声明?”
“对,这种事我们很擅长。这样一来他将失去最激进的那部分平民的支持,到时候他再想反悔,您甚至不必出动军队就能让他被市民拖出去打死。”
“……算了,无论怎样也不会比被俄国人征服更坏,你就试试看吧,我也会尽力帮你们演好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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