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新闻则让麦克尼尔想起了他很久以前见过的奇怪祷告。纽约街头发生了一起枪击案,枪手被逮捕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话和麦克尼尔上次在机场中听到的有些相似。作为一个自认为很虔诚的信徒,麦克尼尔不记得任何教会使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进行祷告,与其说这是一种官方式的教会用语,不如说是邪教的诅咒。屏幕上的记者滔滔不绝地说,这是这个月第17起类似的枪击案了,纽约的警方也在全力追查背后可能存在的黑幕。案件的唯一共同点是,全部凶手都是白人,而死者都是黑人。
“长官,你在军队里是否听到过类似的祷告?”
“什么祷告?”正在发呆的希尔兹上尉差点没听清麦克尼尔的问题。
“刚才那个犯罪嫌疑人被抓走时所说的话,我在赫尔松附近的一个机场那里听到过类似的祷告。”麦克尼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将目光投向其他四人,只有兰德尔下士似乎恍然大悟。
“nffa。”希尔兹上尉没好气地说道,“他们的名字就很嚣张……美利坚再生国父。”
“说起这件事,我比较有发言权,因为nffa在南方州更受欢迎,其组织也更频繁地出现。”兰德尔下士总算找到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nffa是一个有着浓厚宗教背景的新兴组织,大概在新冰期开始时也就是23年左右成立。根据对外公布的消息,它的创始人是一个曾经从事化学研究的神秘人,此人自称真理之父,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和媒体的交流由他的副手也就是nffa的参谋长代劳。十几年以来,nffa已经成功地建立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新宗教规范,南方的教会或多或少地受到他们的影响。”
兰德尔下士不愧是生在南方州的美国人,他凭借自己掌握的情报,三言两语向麦克尼尔说明了nffa的概况。自古以来,任何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都可以被解释为神的旨意,而新冰期的到来在虔诚的信徒眼中是神对人的审判,他们真诚地相信世上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用神的意志来解释,如果人违背了神的意愿,自然会受到惩罚。此时,nffa应运而生,真理之父言辞激烈地抨击过去几十年以来在合众国蔓延的享乐思潮,认为这些精神毒药腐蚀了合众国的道德和价值观,而他和他的追随者身体力行地实践一套近乎苦行的生活方式,让不少精神空虚的合众国公民产生了兴趣。当nffa开始在几个州成功站住脚之后,他们名下的公司推出了一种新型药物,真理之父和他的鼓手们告诉信徒,这是能够让人类戒除多余的欲望并保持理智和清醒的药物——让外人惊奇的是,那些nffa的支持者竟然毫不犹豫地听从了真理之父的告诫,鬼知道那家伙到底在这门生意上赚了多少钱。麦克尼尔只听了几句,就判断这群煽动者心里都是生意。他见过不少类似的自命清高的先知,用胡言乱语蒙骗公众并煽动仇恨,而这些人甚至不能解决任何现实存在的问题,只会把一切困难甩给自己凭空制造出来的敌人。
“这种药物是怎么制作的?”
“不知道,魔法师的事情我们不了解。”兰德尔下士挠了挠头,“按理说,合众国的相关部门会要求他们公开专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愿意找他们的麻烦。也许参议院和众议院已经被他们的信徒塞满了。”
“这也太夸张了,我不相信nffa能做到这一点。”麦克尼尔先在心里埋下了一个问号,他决定回国之后认真地调查一下这个突然崛起的神秘组织,“下士,你使用过那种药物吗?”
“没有,尽管价格很便宜,我只是不想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注射任何东西。”兰德尔下士的谨慎也许总能让他躲避危险,“但是,我得说句良心话,nffa在南方确实很受欢迎,你无法想象他们的势力强大到何种地步。他们掌握着一个运行良好的金融集团,有许多支专业的科研团队,有负责对外和对内宣传的智库……有一种谣言说,如果南方的州长或是什么类似的人物没有得到nffa的认可,就不可能正常上任。”
“我知道换国旗是怎么一回事了。”麦克尼尔哑然失笑,“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可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就能决定的。先产生能够支持nffa的土壤,然后才有nffa,而他们的首次试探就是把我们的国旗换成了这面……颇具压迫感和暴力色彩的白头鹰旗。”
兰德尔下士不明就里地看着满脸严肃的麦克尼尔,有些疑惑。
“怎么了?新国旗很好看,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