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伯顿当着麦克尼尔的面嚼着压缩饼干,这令麦克尼尔十分羡慕。哪怕是吃着乏味而单调的食品,对于如今的麦克尼尔而言,依旧是一种难得的恩赐。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将对应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巧合都看作是完成任务——按照李林的说法,就是拯救一个又一个出于某些原因而走向灭亡的世界——的必要内容,那么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是不可能被我们轻易获取的。我会拥有完整的记忆,是因为那些记忆中没有任何重要信息;相反,你失忆了,因为你的过去同困扰着我们的谜题息息相关。
确实如此,只要我能够完全恢复记忆,那么我就能指出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真正工作到底是什么。麦克尼尔赞许地望着伯顿,李林或许喜欢让我们猜谜,但他断然不会让被困在韩国的我们跑到喀麦隆或者是巴拉圭去解决问题。对于那些谜语,我有了一些猜测,只是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的推断是合理的。
假如说麦克尼尔上一次在stars小队中还担心其中潜藏着的卧底对他的选择形成妨碍,他和伯顿之间没什么可隐藏的。舒勒不在身边,而且没有机会插手当地局势,除了偶尔发来一些插件和补丁帮助麦克尼尔更好地适应战场环境之外,他的作用小得可怜。当然,麦克尼尔绝没有看轻舒勒的意思,他只是根据自己的实际需求调整了和战友之间的联络优先级顺序而已。
米拉·基利安是曾经跟随维和部队中的日军共同行动的军人。这个身份会大大减少我们所需的工作量。麦克尼尔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也就是说,这个名字百分之百是假的,而且她有极大概率是日本人——那么,让我暂时做出一个不那么可靠的判断:我们失忆的原因可能是相同的。
伯顿环顾左右,没有发现米拉的踪迹。
那咱们如果直接去问她,会不会得到更详细的结果?
不一定。首先,我们无法确定她是否恢复了全部记忆,假如和我一样只是想起了部分片段,那么咱们还是一无所获;其次,我想,她并没有理由把真相直白地告诉我们。
麦克尼尔已经为自己写好了剧本:一名遭受陷害的军官成为了某些缺乏晋升机会的投机倒把之徒的眼中钉,并因此而在某次意外中完全失去了在战场上将功赎罪的机会。当他被扣上共和派的罪名而失去了原有的地位时,唯一能够保住他的性命的,只有他的直属上级库尔茨中校。这样说来,他能够在被唤醒后直接进入安置社区(而不是继续留在实验设施内接受监管并顺利地逃离帝国,说不定也是在库尔茨上校的暗中协助下完成的。
“不过,即便只是设想一下那样的画面,还是让我感到不寒而栗。”麦克尼尔同伯顿说起了墨西哥战争中的一些细节,“一名至少在某些方面有着对应的专业技能的军官,仅仅因为发表了一些不恰当的言论,就要丢掉自己的职务,那么我们就不难推测出指挥着帝国军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货色了。他们只需要不停地重复着无比正确但毫无意义的废话,就能踩在同僚的头上继续获得晋升。”
“说不定他们也会在所有打败仗的报告上写一句皇帝陛下万岁或者让美利坚变得再一次伟大。”伯顿几乎忍不住笑意,“唉,说真的,我还从未想象过是我们自己的祖国变成那个样子。据说……我是听说的,你不要瞎说……据说啊,在帝国的统治下,年轻人热衷于监视自己的父母,并且以检举自己的父母以便让他们丢掉工作为荣。”
“哎呀,那真是不像话。”麦克尼尔也笑了,“那么,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在那之后该怎样谋生呢?”
“去网上当乞丐啊。”伯顿不以为然地答道,“会有一些忠于帝国和皇帝陛下的富人愿意像投喂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投喂他们的。”
几分钟之后,同样披着军服的米拉从隧道左侧进入了安置伤兵的隧道。她看到麦克尼尔安然无恙地同伯顿聊着天,便放慢了脚步,向着麦克尼尔悠闲地走来。
“你看起来好多了。”
“是啊,也许是我运气好,炮弹没有把我的身体整个震坏。”麦克尼尔向着对方打了招呼,“我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从战场上拖到地下设施中,说不定我已经死在路边了。”说到这里,他不经意地向着米拉瞥去,“啊,我刚苏醒的时候,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米拉的双眼直视着麦克尼尔,看起来对麦克尼尔所说的话题很好奇,“真不敢想象您会有稳定的老朋友。”
“嗯,是我在墨西哥战争期间认识的战友。”麦克尼尔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米拉的眼神,想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出自己所需的表现,“……当时,我们从墨西哥的最北端出发,一路向着南方进攻。有一些un派来的维和部队和我们同行,我和他们的合作相当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