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终于回到我们的控制之中了。”丁龙汉大尉松了一口气,“对了,我听到有士兵说,你提议我们专注进攻属于李泰瀚派系的敌军,这是认真的吗?”
“您肯定打算说,朴光东派系的敌军仍然是我们的敌人——然而,请试想,假如我们把进攻重点定为朴光东派系,那么便等于我们白白地为李泰瀚派系清除了对手,还不用对方支付哪怕一分钱的报酬。”
麦克尼尔的判断基于他对情报的搜集和推断上,即过分地依赖于委员长以至于和军队的主要将领都成了敌人的朴光东及其同伙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内讧,那么一旦李泰瀚掌握了权力,这位侦察总局局长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和政敌。毫无疑问,韩军不能扮演李泰瀚的免费帮手这一角色,那只会让战争变得对韩军愈发不利。按照常理来说,朝军不可能在对外战争中发生近似内战的内讧,而事实是他们的矛盾严重到了即便有着外部的敌人也必须先分出胜负的地步。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丁龙汉大尉连连赞叹,“没错,假如这个李泰瀚会成为敌人的首脑,我们可不能帮他对付他自己的敌人。就这样吧,尽量绕过朴光东派系的敌军,别和他们交战。把他们留给李泰瀚的手下去对付。”
忙碌着的韩军士兵封锁了建筑,留在上方的朝军士兵成为了瓮中之鳖。半个小时之后,战斗宣告结束,滞留建筑内部的朝军被全部歼灭,韩军夺取了这栋建筑物的控制权。此时,第一机甲机械化旅团深深地嵌入了朝军的控制区之中,成为了时刻让朝军指挥官心惊肉跳的楔子。
然而,专注于继续争权夺利的那些高级将领可能根本不在乎前线的得失。
“消息应该是真的,轮到我们动手了。”
终于不必继续偷偷摸摸地躲在地下指挥部里的李泰瀚大将和他的同僚们找到了离开前线的机会,假如他们可以坐在更安全的指挥部中遥控着这场战争,没人会把自己的性命置于敌人的炮火打击范围内。
“朴光东终于死了,可这件事还不能就这么结束。”李泰瀚身旁的一名朝鲜将军忙不迭地向着俨然成为了最高司令官的上级示好,“一定得找出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的计划,以至于让崔英植将军他们在平壤遇难……”
“知道计划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还能有谁呢……”
这本该是一场被严格地限制在朝鲜内部的冲突。委员长想要消灭几个不听话的老将,算不得什么大问题;然而事情最终的结果偏偏是当天借故前往开城视察以便让朴光东动手的委员长被火箭彈给炸了。假如历史的车轮在这里停下,结果也不算太糟糕——更不妙是全面战争的爆发以及朴光东的突然死亡带来的朝军内讧。纵使李泰瀚能够迅速地返回平壤以便控制局势,他所得到了也不过是废墟和一支四分五裂、离心离德的军队。
“说不定是崔哲民。”又一名将军说出了一个名字,“他一早就投靠了护卫司令部,说不定就是他把我们的计划都泄露给了朴光东。”
“崔哲民……”李泰瀚的脑海中对这个姓名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是身居军人生涯顶点的陆军大将,小人物向来不值得他投以额外的关注,“不管他,我们必须尽快击溃护卫司令部。等到我们结束了这一切,无处可逃的他会自我了断的。”
直升机离开了停机坪,前方的驾驶员礼貌地询问着目的地。
“回平壤。”李泰瀚坚定地答道,“……去宣布,我们现在是朝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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