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疾驰,迅速地拉近和边境线之间的距离。不远处出现了戒备森严的岗哨,全副武装的朝军士兵冷漠地注视着出现在眼前的访客。几名士兵上前拦下了这辆大货车,开始对货车上的货物和乘客进行检查。
“所以,他们在不给我们提供武器这件事上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接受了朝军士兵的搜查后,伯顿垂头丧气地回到车上,“我就知道是这样。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会说,就算带着武器越境也会被朝鲜人发现,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也不拿。”
“我们需要的并不一定是武器。”麦克尼尔仍然保持着乐观,“在我看来,只要我们能够把逃到朝鲜的那些罪犯和武装人员抓回来,韩国人一样会非常满意。”
经历了前后两个月左右的生死考验后,麦克尼尔对自己的作战能力有着极高的自信。见识到了朝军特殊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观点。碰上太弱的敌人根本用不上对应的武器装备,若是太强的敌人出现则即便使用再多的单兵作战武器(除非直接用火箭炮或導彈对某区域进行覆盖式打击也无济于事。归根结底,使用武器的终究还是人,只有完全不依赖人的全自动化武器才能最终排除人的自我意志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
“等等……”
麦克尼尔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惊讶,他越来越发现某些跳跃式的思维在不经意间为他开辟了新的道路。如果一切武器都需要人来驱使,而完全不需要人的武器又发明不出来,那么只发明一种能替代人的工具就可以了。让真正的人能够在幕后操控战争,而进行战争的则是只具备某种特定方向思维的工具。
有一个组织的所作所为正巧符合麦克尼尔的推断,那就是被他以pic这个缩写命名的神秘跨国犯罪组织。那些有着完全相同外貌的神秘人让麦克尼尔想起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克隆人战争——有一些未经证实的传言说,gdi的雏形正是在此期间逐渐形成。过多的相似性令麦克尼尔不得不把事情往更坏的方面联想,他常常怀疑自己低估了敌人的野心和手段。
“你们可以过去了。”一名朝军士兵没好气地对麦克尼尔说道,“……收敛一点。”
麦克尼尔本来也没有盼望着在朝军士兵的脸上看到什么热情,对方没立即扑上来把他生吞活剥已经算是保持克制了。向着边境线附近的朝军士兵告别后,这辆载有货物的大卡车便进入了朝鲜境内。虽然韩国人总会夸大其词地宣传朝鲜的落伍,双方的差距在国境线附近还不算明显,或者说朝鲜人有意识地在边境表现出了自己的现代化一面。作为这种对外宣传的最终产品,开城免不了成为各类事件的焦点。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想必他们都会用这种满怀仇视的目光看待我们。”米拉回忆着朝军士兵的眼神,“……或许双方当中总会有人希望他们能够放下仇恨,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许多战争也就没那么容易被煽动起来了。”
年轻的士兵继续驾驶着卡车,他用心地回顾着金京荣对双方关系的表态,想要从中看出哪怕一丝通向和解的可能性。战争确实是因为诡计和阴谋而爆发的,但在战争持续了两个月之后,真正的原因反而变得不再重要。仅凭所谓战争是朝军和韩军某些高级将领勾结起来策划的阴谋这种说法是无法让公民信服的,委员长和金京荣能够成功地达成临时停火协议并安抚各自的公民,仅仅因为对于全体毁灭的恐慌暂时战胜了仇恨。他们在最恰当的时机中止了冲突,而任何细小的火星说不定都会让这危险的火藥桶再次爆炸。
前方出现了熟悉的建筑群,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它洗脱了战争和袭击带来的阴霾,恢复了朝鲜的门面形象。
“准备行动。”麦克尼尔从大货车座位底下的背包中奇迹般地翻出了三把衝鋒槍,将其中两把递给自己的同伴。伯顿见了,不禁喜上眉梢。他兴冲冲地接过衝鋒槍,却骤然发现触感完全不像是枪械。
“喂,这是什么东西?”他把衝鋒槍晃来晃去,脸上挂满了茫然,“你把玩具枪拿来凑数?”
“不,这是韩国人的陶瓷射钉枪。”麦克尼尔哈哈大笑,“你以前肯定没见过,对吧?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任中校说,这是唯一能逃避安检的武器。”
“虽然我们确实把武器偷运了进来,可这种枪看起来没什么威力。”米拉来回观察着通体黑色的衝鋒槍的外形,“它真的有用吗?”
麦克尼尔耸了耸肩,举起衝鋒槍比划了几下。
“对躯干的杀伤力会大幅度削弱,但如果是击中了电子脑,基本可以保证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