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失败了吗?是因为无能?还是说,他们没有像你这样的热忱和对合理规则的敬畏?都不是,他们会输掉自己的一切、理想和名声全部被人踩在泥浆里成为历史的污点,全是因为他们没有保持必要的残忍。”安忠焕中将失望地摇了摇头,把红酒酒瓶的塞子按了回去,“我从他们的故事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不能输。哪怕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只要我们赢了,总会有机会改正……哪怕跪在公民面前让他们来给我们定罪都无所谓。在永,我已经受够这一切了,南北两侧的同胞彼此敌视,又同时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充当工具上的零件,他们的人生都是为了空洞的概念而存在,什么领袖,什么企业……哼,到头来不过是被自己效忠的东西给抛弃,活得毫无意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一切能施加影响的超级大国都被卷入世界大战……不趁着这个机会实现我的心愿,我们迎来的就是新一轮奴役。”
任在永从椅子上站起来,严肃地凝视着自己的恩师。
“您知道我会选择什么。”
“但你没法给我定罪。”
“确实,我没有办法证明您和您的手下每一次都恰巧地在关键时刻瞒报和故意拦截报警信息,仅凭玩笑话是不能当证据的。但只要我愿意查下去,这件事总会有个结果。”
“那你应该先考虑一下伪造大统领权限代行的批示文件和私自侵吞赃款会让你在监狱里蹲上多少年。”
任在永大惊失色,他猛然间意识到了手头拮据的安忠焕中将为什么能轻松地拨付给他那么多钱——安忠焕将军穷得只能吃泡面,他用来资助任在永的钱(而任在永又把这笔钱借给了麦克尼尔去治病当然是从兵变集团那里拿来的。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随着脖颈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任在永眼前一黑,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对不起。”
安忠焕中将向着倒地的任在永默默地鞠躬,而后才把目光投向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任在永身后的另一位神秘来客。
“安将军,我们该怎么处置任中领?”
“在永是个好孩子,就是不怎么懂规矩……不,他自以为懂,其实他根本不懂。”安忠焕中将翻来覆去地重复念着同一句话,“他没机会公布这些证据的。把我们准备好的材料送给金代行,在金代行看到证据之前,先把任中领关进收容设施。”
“是。”
“上次让你去刺杀合参议长的时候,你把事情办砸了。虽然从结果而言并不算糟糕,但你终究还是让我很失望。”安忠焕中将走到门口,拎起了任在永手中的公文包,“别让任何知情者逃离,如果他们把证据公布,不管我会落得什么下场,金代行一定会面临危机,到时候联邦化谈判也没法进行,你一辈子都没机会堂堂正正地回到自己的故乡。”
“……明白。”虽显瘦长但不失威严的军官谨慎地回应着,“那……那几个外国难民怎么办?”
“全都宰了。”安忠焕中将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做得隐蔽一点,毕竟其中有两个人上过电视节目。你可别让我再失望了,柳成禹。要是你这次做得足够好,我会想办法保你成为第一个来自北方同胞中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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