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后方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伯顿首先向着房间内投掷了一枚閃光彈,这才大胆地招呼麦克尼尔进入房间内进行探索。找到了房间内的照明灯开关后,麦克尼尔只打开了一部分照明灯,而后开始和伯顿搜索房间中值得他们带走的物资或设备。遗憾的是,整个房间中占地面积最大的计算机和连接着计算机的通讯装置对他们来说没有使用价值,新统合军也不可能扛着叛军用来通讯的工具继续去追击叛军。
“一群穷鬼。”伯顿翻了翻房间里的垃圾桶,“实在是太穷了……连苹果都要分成好几份来吃。”
麦克尼尔望着伯顿手中的苹果核,一头雾水。
“变色程度不一样,肯定不是一次吃完的。”见麦克尼尔迷惑不解,伯顿乐于为他解答其中的奥秘,“而且,把苹果吃得这么干净,一看就是平时连苹果都吃不起的可怜人。”
年轻的士兵回忆了一下自己吃苹果时留下的苹果核大小,不禁暗自责怪起自己过去的浪费。
既然房间中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在乎的工具,加上丰塔纳中尉又接连不断地催促他们赶快和友军一起夹击被困在检疫设施中的叛军,伯顿提议直接把房间中的通讯设备炸毁以免其他叛军从这里取得什么可能威胁到新统合军的情报。两人迅速就这一问题达成一致,伯顿自告奋勇地留下安装炸藥,他要确保这种他以前没见识过的新炸藥既能炸毁通讯设备又不会让整个房间坍塌。联络了仍在附近的通道中活动的友军后,麦克尼尔返回之前他们遭遇叛军士兵的走廊中,继续赶路。
“伯顿,记得赶快追上来。”
“好的,麦克尼尔。喂,我可是又一次把功劳让给你了,你得记得这一点。等我们打完这一仗之后,请我去酒吧怎么样?”
“……嗯?老兄,你什么时候变得收敛了?你确定是酒吧而不是夜店?”
“哎呀,还是你比较了解我!”伯顿哈哈大笑,“既然你这么大方地主动邀请我,那我当然——”
麦克尼尔直接关掉了伯顿的通讯,他打算让躁动不安的同伴安静一阵。然而,他刚从伯顿那喋喋不休的抱怨和炫耀中解脱出来,前方发生的惨叫声令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循着逐渐变得微弱的叫声的方向,匍匐前进的麦克尼尔目不转睛地瞄准前方,随时准备开枪射击出现在眼前的任何活动目标。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第一次冲进这种场合的新兵会被刺激得呕吐,但麦克尼尔早就习以为常了。隔着很远,他便看到一名身穿工作服的瘦小叛军士兵正用某种工具拼命地向下击打着什么,而周围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下了数具尸体。从每次击打时发出的某种东西飞溅而出的声音来判断,正在挨打的肯定是个活人。
迈克尔·麦克尼尔抬起步枪,瞄准叛军士兵的脑袋,扣动了扳机。三发子弹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击碎了那头颅,仰面向后倒去的叛军士兵无力地瘫倒在地,红白相见的不明混合物洒满了肮脏的地面。
“这步枪是不是弹药威力过剩啊?”麦克尼尔颇感头疼地爬起来,向着尸体堆积成的障碍物走去。在刚刚被他打碎了脑袋的叛军士兵尸体和其他被击中躯干而死的叛军士兵尸体之间,他发现了另一具身穿新统合军作战服的尸体。这具尸体的头盔已经被击碎,里面的脑袋有一半血肉模糊、隐约可见苍白的骨骼,另有十几颗牙齿散落在一旁;另一半相对完好的脑袋上,那仍然年轻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夹杂着惊慌的愤怒,仿佛他从未相信这样不堪一击的对手竟然有本事能杀死他。
作战服靠近脖子位置的微型全息投影装置仍在配合着友军通讯频道的呼叫而闪动。
“喂?a-2,有没有听到?见鬼,难道是信号不好……”
麦克尼尔调出了附近的地图,a-2的标志已经逐渐黯淡。几秒后,左下角弹出了一条新通知:
费多尔·安德烈耶夫一等兵已阵亡。
醒目的kia刺痛着麦克尼尔的眼睛,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只为了去掉那充斥着口腔和鼻腔的血腥味。等到头晕目眩的感觉稍微减轻后,麦克尼尔才重新迈出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