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约书亚·康所说,沙尘暴天气下的陆基激光防空武器被严重削弱,以至于叛军的防空火力暂时威胁不到博尚。有了这份保障,博尚终于能够放心大胆地用他自己的办法对付这些叛军,他需要让没怎么经受训练就冒失地充当飞行员的年轻人们明白不自量力的结果。
两名叛军飞行员同时锁定了博尚,他们一面发射導彈进行追踪,一面顺着博尚的战斗机逃跑的轨迹进行预判并用激光武器瞄准。然而,就在他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那一瞬间,博尚却一头钻进了下方的云层中——准确地说,是沙尘暴——不见踪影。几秒后,導彈的追踪信号也消失了,那些導彈没有捕捉到目标。
“喂,那家伙跑去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啊。”飞行时间总共没超过5个小时的叛军飞行员无比紧张,“……他怎么会钻进沙尘暴里?那肯定是寻死了。”
茫然失措的叛军飞行员猛然间发现另一批新统合军战斗机正在逼近,他打算呼叫战友进行支援,等待了几秒中都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这才发现战友的信号已经消失了。当他还在疑惑是谁造成了这种局面时,他自己也在激光束中化为了灰烬。
“干得好,我就知道你能行。”约书亚·康哈哈大笑,“来吧,大家把这些不安分守己的牲畜像屠宰牛羊那样干掉!”
博尚的状态并不好,他试图驱动战斗机以最佳性能运作,战斗机能承受得住急转弯时巨大的加速度带来的作用力,他本人还只是血肉之躯。头部缺血让他短暂地成了瞎子,那时能够让他化险为夷的是直觉和习惯——即便这种战斗机的操作方式和博尚驾驶过的任何一种战斗机都截然不同,他从中摸索出了一条类似的道路。曾经的王牌飞行员找回了自己的青春,他的青春正是以赶上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尾作为终结的。
叛军派来迎击的航空队被远征军尽数歼灭,但临阵指挥作战的埃兰戈万少校却同样发现了令人惊恐万分的新险情。战斗机提供的扫描结果证实一大群伐折罗正在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虽然没人清楚到底是伐折罗盯上了他们还是这群伐折罗在迁徙路线上恰好撞上他们,倘若双方相遇,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无关紧要,届时等待着新统合军的只会是一场彻底而全面的惨败。
“全体作战人员注意,有伐折罗正在靠近我们。”这时候没人会就埃兰戈万少校那奇怪的口音开玩笑,“……立即执行任务,完毕。”
“收到。”
“了解。”
对敌军设施进行轰炸不是护航战斗机的任务,这些战斗机的工作是在轰炸结束后保护着大型运输机从伐折罗面前逃离。当然,如果事实最终证明伐折罗的进攻目标就是他们,那么战斗机的驾驶员们或许更应该选择直接丢下笨重的大型运输机、逃离战场。这样一来,他们至少能够保全自己,而不是在毫无胜算的战斗中浪费生命和耗资不菲的战斗机。
既要大规模地杀伤某一区域的敌军又要保证设施的相对完整,最好的办法是发射战术中子弹。这也是全体飞行员的猜测,尽管他们当中没人知道被扔下去的大型炸彈到底是什么。也许那是一些用来规避激光防空武器的集束子母弹、会在即将被击中时瞬间分散成遍布空域的无数小型炸彈和導彈并从四面八方包围目标。
“不用按原路线返回,安全第一。”博尚对战友们说道。
就在这时,他的头脑中忽然莫名其妙地响起了一首歌曲。博尚在他的一生中听过无数歌曲,他很少去主动听那些哀伤和令人忧愁的曲调——相反,麦克尼尔出示给他的录像中倒是有类似的内容。
不知名的语言配上从头到尾只能以悲伤来形容的曲调,连自认为和彼得·伯顿一样乐观的博尚都开始有些抑郁了。他的双手仍然忠实地执行着命令、控制战斗机沿着返回的航线前进,但他的思维已经完全游离于躯体和战场之外。
“……这是什么?”
他听过麦克尼尔叙述经历,尤其是麦克尼尔所说的意识游离于躯体之外的感受。原本他以为那是一种在生化人盛行的世界才会出现的感受,想不到现在他也免费地获得了一份这样的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