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贡·舒勒浑身颤抖,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进行反驳,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里说服杜兰德·布鲁尔。
“时代总是会在前进的,科学理论和技术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和思想。”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你得相信人类总归在进步。我承认自第二次统合战争后建立的新体系让巨型星际企业集团有了更多的权力,但是跟之前地球至上派系军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消灭反对者的情况相比……”
他苦涩地低下了头。
“……算了,你说得对,相比之下,只有表面上的好转。”舒勒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也明白,即便让你在这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你的决定也一定是两个都不选。的确,当我们有着更好的选择时,应该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急于怀疑它的合理性而不是认为本该如此呢?”
“你不怕被他们抓起来?”杜兰德·布鲁尔指了指门外。
“他们用得着我。”舒勒哈哈大笑,“……但是,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仍然认为传递反抗的火种需要的是人。通用银河会把所有人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奴隶,这就是我给你找出来的理由——你们的思想不会有任何人传承下去。”
杜兰德·布鲁尔愣了一阵,似乎是在认真地考虑舒勒的说法是否合理。半晌过后,他表情微妙地点了点头,伸开右手请舒勒坐下。
“即便这是用来劝说我招供的诡辩,我也承认它自有道理。”杜兰德·布鲁尔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个设备,是超级太空共振透镜的一部分。我们一直以为这套设备是通用银河将伐折罗召唤到索米-3行星的重要工具。”
“设备的其他部分呢?”
“今年年初就被损坏了,在远征军的一次进攻中,我们没能抢救出设备。”杜兰德·布鲁尔遗憾地说道。
“……实在是令人惋惜。”舒勒也意识到他们很久之前犯下的错误无可挽回,“那么,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通用银河曾经试图控制或者是引导伐折罗袭击索米-3,对吧?那么,你们是怎么化解伐折罗的攻势并和它们保持近似和平共处关系的?”
杜兰德·布鲁尔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着舒勒的背后。
“我不能说。”
舒勒点了点头,他理解对方的立场。杜兰德·布鲁尔愿意为他提供情报只是出于对舒勒本人的信赖,而不是对新统合军的服从。毫无疑问,叛军在无瑕者赶到索米-3之前化解伐折罗攻势的方式和第三方势力有关,一旦杜兰德·布鲁尔吐露实情,势必让他的盟友陷入新统合军的追杀之中。
他正要结束询问,却发现杜兰德·布鲁尔的左手仍然指着自己身后——在意识到他可能错判了对方的动机后,舒勒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箱子。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箱子旁,将箱子扛起,放在桌子上,把设备锁进箱子里,直到他注意到了箱子上的神秘图案为止。
两张孩童的脸共用中间的一只眼睛,这奇怪的徽章让舒勒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舒勒博士,他既然不想说,我们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了。”后面的门打开了,不悦的军官走入审讯室内并粗着嗓子暗示舒勒尽快结束谈话。
“不,布鲁尔先生为我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情报。”舒勒露出了微笑,“好好招待他,别让他再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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