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薄红自言自语道。
“什么?”麦克尼尔的耳朵很灵敏,他知道薄红肯定听懂了一些内容,而他同样相信很可能身为守望者教团创建者的薄红了解温德米尔人对风这一概念的原始信仰。
薄红抬起右手撩开挡住了视线的银白色长发,用英语对麦克尼尔解释道:
“我们将融入风中,让短视而无法适应新世界的一切迎来破灭的命运……,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法拉提尔眨了眨眼睛,又把头深深地埋在了铠甲前。
麦克尼尔更加困惑了,他甚至不能从温德米尔人那里得知风这个概念的准确定义——也许温德米尔人自己就没弄清楚这一原始信仰到底象征着什么——更别说他还是个地球人了。年轻的士兵告诉法拉提尔把这个迄今为止唯一抓到的可用俘虏看管好,自己准备和薄红一起搜索一楼大厅。
大厅右侧传来了伯顿的惊叫声,把麦克尼尔吓得汗流遍体。他本能地举起步枪要瞄准任何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的敌人,但伯顿已经慌张地向着他跑来,把法拉提尔撞得跌倒在地。
伯顿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尘埃,这让伯顿变得像是刚从废墟里被抢救出来的受害者。
“麦克尼尔,那边有个房间,我刚把大门拆开,里面就有一大堆灰尘向我倾泻过来。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暂时躲开。”伯顿战战兢兢地回望他逃出的房间,“另外,那灰尘跟咱们在村子里见到的很像。”
麦克尼尔顿时大惊失色,没等他开口阻拦,法拉提尔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毫无疑问,这个温德米尔人领主又要去到他的同胞们遇害的地方前去哀悼了。既然调查团队中大部分成员是温德米尔人,麦克尼尔也无意劝阻他们,只得不紧不慢地和伯顿一同前往后者所说的房间。疑似为某种骨灰的灰尘直接倾泻到了房间外面,可想而知里面到底堆积了多少。
“有这么多温德米尔人遇害了,然而我们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杀死他们的人想要从中获取什么利益。”麦克尼尔眉头紧皱,“若说杀人犯杀死几个人只是为了满足病态的心理,那么对自己领地上的平民进行和屠杀无异的处置又是为什么呢……”
就当麦克尼尔以为他们又要收获一座除了遍布死人之外毫无价值的建筑时,法拉提尔抱着一个差点被麦克尼尔认作石膏像的温德米尔人从房间中闯出。他没来得及和麦克尼尔打招呼,而是呼喊着那些手忙脚乱的侍从,看样子是想要把气息奄奄的受害者抢救回来。
“咱们要不要跟着他们过去看一看?”伯顿试探性地提议道。
“算了,我们终究是不受欢迎的入侵者。”麦克尼尔摇了摇头,“没关系,既然这里还有幸存者,我们也许很快就会知道纳西米尔发生的事情……先到楼上再找找看。”
从针对各个房间进行的搜查中,麦克尼尔得出结论:城堡中的绝大多数房间被弃置了很久,这从房间中没有使用痕迹上可见一斑。
“不同房间停止使用的日期也相差很远。”薄红补充道,“可以想见,城堡中的住户是逐渐消失的。你看,之前那些疑似由城堡中的仆人居住的房间中堆积的灰尘最多,其次则是疑似由负责保卫城堡的骑士侍从居住的房间,最后才是装饰较为华丽的那些屋子。”
“城堡里出现了意外,所以首先是仆从跑光了,然后是忠诚度稍微高一些的侍卫……是这样吧?”伯顿摸着自己那近似光头的脑袋上仅剩的一撮毛,“反正这城堡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停机坪上还有什么。”
在崇尚哥特式建筑的温德米尔王国(这是麦克尼尔参观了王宫城堡之后的结论,把自己居住的城堡上面削平、改建出一个停机坪,需要很大的勇气。尽管温德米尔人于事实上屈服于地球人的统治,一味追随地球人的实用性主流审美好像只会让当事人被其他温德米尔人排斥。
先期抵达停机坪的卫兵们向薄红报告说,他们在城堡顶部发现了一个能和外界进行通讯的全息投影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