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勒博士,根据我们的间谍从frontier船团发回来的情报,通用银河于5月1日宣布galaxy船团遭遇伐折罗袭击。就目前来说,galaxy船团已经在公众眼中彻底毁灭了。”舒勒刚回到研究室,富兰中校的大胡子就挡在了他的眼前,使得舒勒有些后悔自己把全息投影放大的决定,“此外,通用银河在伊甸的主要设施也在上次的伐折罗袭击中被摧毁……可以说,他们成功地通过让自己在外界眼中成为已经被消灭的出局玩家从而避免了被进一步调查。”
事态的发展和舒勒的猜测大致相同,这无法让舒勒的心头涌现出半点欢喜。通用银河步步紧逼,nexus船团成为了新统合军用不能公开的手段处理问题的最佳工具。维持着四分五裂和勾心斗角的新统合军纵使势力强大,也很容易被通用银河各个击破。敌人藏在了暗处,尚未战胜对手便已经幻想着在战斗结束后瓜分战利品的友军纷纷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更愿意选择静观其变。
“现在,既然他们不必再浪费任何心思维持他们在人类社会中的关系,通用银河的领导团体正藏身于galaxy船团内向着他们梦想中统治全人类的王座前进。”舒勒调出了最近的检修报告,“依照叛军的口供、通用银河遗留的技术手册,我有信心在战斗开始前完成我们的设备。不过,前提是你们能恰好拦截到galaxy船团。”
富兰中校吹胡子瞪眼地叼着他的电子烟,从嗓子里勉为其难地挤出几声回答:
“这确实难办……对了,舒勒博士,既然你有办法解除通用银河对你的控制,那么你是否可以反过来影响他们的控制系统?”大胡子军官突发奇想,“索米-3行星发生的叛乱证明并非所有生活在galaxy船团或是通用银河治下的居民都愿意服从他们的管理,如果我们能先行在galaxy船团内引发一场叛乱,那么敌人逃跑的速度势必会被拖慢。”
“我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可事实离您和我的美好设想有着很大的差距。”舒勒板着脸,一丝不苟地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想破解那个控制系统或是逆向植入病毒使其出现故障,我们手中必须有运算能力远胜于通用银河的任何一套成熟系统的设备——你们没有,我也没法制造一套新设备;第二,必须在没有任何从galaxy船团逃出的幸存者泄密的情况下,通用银河才能保证他们的计划成功。换句话说,没法被彻底控制的人恐怕已经被通用银河全部杀死了。”
这回富兰中校明智地没有询问其中的缘由,见惯了通用银河的管理方式后,他有一百条理由去相信舒勒的第二个证据是真实的。只要通用银河选择停止船团内那些不听话的居民的生理机能,仅需两分钟,几百万人就会成为通用银河铁拳下的又一批受害者。
指挥官们所能想出的唯一办法是敦促舒勒尽快把他正在研究的两套设备制作出来,其一是广域折跃波干扰装置,其二则是所谓的超级太空共振透镜。有了这些设备的辅助,远征军自认为他们可以在和通用银河正面交战时保持技术上的相对优势。此外,他们也制定了许多用以应付突发情况的战术,例如通用银河控制大量伐折罗参战或是新统合军的第三参战方干预战局等意外。
富兰中校的提议有些荒诞,而舒勒确实曾经思考过用类似的办法影响通用银河的计划。想隔着几百光年或是几千光年去控制自己的手下,通用银河需要更多的折跃水晶,如果他们打算让分散到银河系各处的手下伪装成逃亡成功的幸存者并继续帮助自己搜集情报、破坏新统合军的反制,那么这一计划所消耗的折跃水晶数量则是巨大的:完全义体化的生化人根本不受号称能超越光速的生物折跃波影响。
人类只能从原始文明遗迹或是伐折罗的尸体中获取折跃水晶,玛奥·诺姆博士的研究也证明折跃水晶是某种形成于高维空间而非三维宇宙中的产物。人类不能自己制造折跃水晶,那么通用银河实施其计划所需的巨额折跃水晶又是谁提供的呢?随着混沌和其他巨型星际企业集团后来居上,通用银河在折跃水晶的开采和利用方面的优势地位早就动摇了。况且,珍稀资源的骤然紧缺必然导致严重的市场动荡。
“又是疯狂地压榨员工,又是做出诸多缺乏逻辑和利己性的决策……通用银河变成这副鬼样子也不是在短短一两年之间完成的。”舒勒咬着记号笔,前方的白板上写满了他构思的新公式,但没有一个公式能验证他的猜想,“他们至今为止的一切行动还没有明显地动摇新统合的秩序,肯定有人掩护他们。”
259年5月15日,从索米-3千里迢迢赶来的远征军舰队结束了此次空间折跃,开始根据给定坐标寻找nexus船团主力舰队的踪迹。然而,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却让舒勒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尤其是实验品先后死亡给他的研究工作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严重损失。
当最后一个实验品也咽气之后,监视着实验的亚科武中士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忙于构建新模型的舒勒。
“我们的实验品全都死了,舒勒博士。”他懊恼地向舒勒报告,“关于生物折跃波和v型细菌的研究,怕是要就此停止了。”
话音刚落,他便被眼花缭乱的全息投影和墙上的各种示意图惊吓得不知所措。只见舒勒在研究室里摆放了五六个全息投影设备用来提供多层次投影,自己则搭着脚手架并同时控制着机械手臂在墙壁上设计他的公式和模型。这等狂野的研究方式是亚科武中士从未设想过的,他以为学者都应该安静地留在座位上看着报告而不是像舒勒这样用参加体育竞赛的架势兴师动众地保留那转瞬即逝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