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行压力测试。”
岛田真司的假期被麦克尼尔送来的特殊货物打断了。东盟军的指挥官们利用军用运输机来运送奢侈品或是其他个人物品实在是太常见了,只不过岛田真司从未想过麦克尼尔会给他送来这样一份大礼。在这个团队中,他是一个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只有埃贡·舒勒因为在科学研究中的造诣而勉强和他拥有共同语言,剩下的人对岛田真司来说只是能偶尔让他联想到具体特征的几个人名而已。
无论如何,团队成员之间的团结是不可或缺的,或许麦克尼尔想要用这种办法来讨好他——结果,送来的不是奢侈品或是其他价值不菲的消费品,而是一大堆被麻醉后五花大绑地塞进了箱子里的可疑人员。这群坐着运输机抵达了新加坡又被送到了香巴拉浮岛的乘客中,有些人是从境外进入东盟作战的雇佣兵,另一些人则是行踪可疑的移民。麦克尼尔把调查和分析的工作交给了岛田真司,他并不清楚岛田真司这时正打算出去放松几天。
假期泡了汤,岛田真司不得不硬着头皮处理手头的麻烦。作为目前建设西比拉系统的负责人之一,他有权查阅东盟的大部分数据库,其中包括对于分析公民行为规律和犯罪现象而言至关重要的机密情报。西比拉系统能在日本发挥作用,归根结底是适应了日本的特性,同样的逻辑搬到了东盟就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用来做参考的犯罪案例也存在千奇百怪的差异。
可疑人员被分为两类:第一种是在未知组织的雇佣下入境配合自由南洋联军作战的雇佣兵。麦克尼尔认为这些人可能是由疑似和自由南洋联军存在利益联系的贩毒集团雇佣,但岛田真司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排除了这一可能性。通过使用物理和化学手段对雇佣兵们进行催眠和审讯,精通找出心理上最脆弱环节的岛田真司得到了一些同雇佣兵们入侵东盟有关的情报。所有雇佣兵的犯罪系数都在3以上,然而绝大多数东盟军士兵也有着相同的特征。
第二种人的情况则更复杂一些。
“这种大规模的人员流动即便没有引起警惕,也应当在对应的机构中留下了能够追溯其行程的记录。”岛田真司的宗旨是从不离开他安全的实验室和基地,只有自己的地盘才是安全的,“但是,手边可用的人又太少了。”
实验室内部的环境较为昏暗和压抑,这样的工作场所让许多刚来到这里的科研工作者产生了不适,他们向岛田真司提议对实验室进行装修,但这些建议没有引起岛田真司的重视。
“为什么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呢?”同样拥有对大部分数据库的查阅权限的埃贡·舒勒不能理解岛田真司的想法,“在我的实验室和工厂里,工作人员——无论是理论上的还是技术上的——都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工作,我会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让他们不必在其他事情上烦心。”
严格来说,香巴拉浮岛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目前维持运转的只有一些和这座新首都的建设密切相关的研究机构。依照繁华时期的新加坡来对香巴拉浮岛提出设想的人们怕是要失望的:即便新加坡的花园城市之名因多重隔离墙的建立而变得名不副实,它也比目前呈现出要塞城市模样的香巴拉浮岛更像是一座秀美的海滨城市。要塞……这么形容或许有些夸张,可没有什么比要塞这一词汇更能恰当地描述香巴拉浮岛的形态了。
“可能是因为研究领域不一样吧。”岛田真司很乐意同舒勒交换一些意见,“在你涉足的大部分研究领域中,互动不涉及另一个人……涉及他人的互动存在于工作人员的横向交流中,而不是科研人员和研究材料的纵向交流中。”
“这倒是新奇的说法,然而如果你的意见正确,那么所有生物学家都必须按照你的规矩才能确保做出一定的研究成果。”舒勒看穿了岛田真司的借口,他自己在上一个世界主导过堪称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岛田真司的想法在他这里几近透明,“……这里很安全,你在害怕什么?你想通过给所有人制造压抑和不安的气氛来掩饰你自己的慌张。”
舒勒没有等来岛田真司的答案,况且他也没有足够的耐心。他掌握的大量知识和技术中,只要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被他恰当地抛出,就能在东盟掀起一场风暴。意料之外的新技术的出现可能会给东盟带来无法预测的影响,因此他始终试图按照他和麦克尼尔制定的计划来推动局势的发展。核聚变技术,这是能够开创新时代的重大突破,也是他们用以争取话语权的最终武器。
——在真正和东盟那个半死不活的核计划搭上关系之前,舒勒的任务是创造出几款由东盟自主研发的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将会涵盖现代战争的各个领域,从而极大程度地削弱东盟军对日军无人机的依赖。日本一直在大力支持兴亚会,他们的虚伪善意无形中给包括韩处安在内的兴亚会领袖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日本人给的援助越多,兴亚会就越是怀疑这些援助总有一天会以某种形式被日本人要求用价值对等的回报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