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伯顿随声附和,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这个专门用来反驳的点子是他和麦克尼尔在会场外听桑松和阮文启聊天时提出的。
桑松摇了摇头,麦克尼尔隐约发现他的头顶最近有些发秃。
“阮先生年轻的时候过着贫穷的生活,后来他终于成功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所以他认为其他人遇到的困难都是由于生来的无能和懒惰造成的。”曾经身为学者的国家宪兵司令官请麦克尼尔和伯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吃巧克力,“我听过他做的演讲,在那些演讲中,他强调他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依靠他自己的努力。别责怪他,他确实对别人的困境缺乏认知,但他的本性不坏。”
“我们可不敢责怪这样的大人物啊。”麦克尼尔意有所指,“如果不是有您保护,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表达反对意见。”
“……如果你成为了议员,哪怕只是个县议员,也许他对你的态度就会完全改观。”桑松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熟悉这些人的想法,如果你兼具某种被鄙视的特质和穷困的现状,他们就会声称你的穷困是天生带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向这些只喜欢强调个人能力的人证明你的实力。除此之外……不要认为批评和指责能够让他们掉下眼泪,更别觉得他们会理解你,那是个幻想。”
由于会场内的混乱始终没有得到制止,各抒己见的参会人员得到了最大限度表达意见的机会。那些原本预计要进行报告的专家们就变得分外可怜了,有些专家徒劳地站在台上进行着没有听众的报告,他们只能期望同行给予一些帮助。在一团糟的会场中,钦纳龙果断地不计前嫌、宁可支持那些意见和自己相反的专家坚持完成报告。他对其他同样弯腰驼背的同行们说,学术分歧是学术上的问题,捍卫学术的尊严却是所有人的事业。
护送着桑松同几名参会人员讨论了一些公务后,麦克尼尔和伯顿保护桑松从三楼离开会场,站在外面的阳台上休息。
“你继续保护桑松将军,我去上厕所。”麦克尼尔拍了拍伯顿,“我们两个之中必须有一个陪伴在桑松将军身旁。”
“既然是上厕所,你能不能把这个头盔摘了?”伯顿简直替麦克尼尔感到劳神费力,“从胡坦班达回来之后,你就把这头盔当成了宝藏,几乎随时随地戴在头上。听我的,那些人从日本人的货轮下船之后早就逃跑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麦克尼尔笑着敷衍了几句,没听伯顿的。他绕过几名执勤的警卫,进入了卫生间。金边的西比拉系统建设完整度低于马尼拉和胡坦班达,更别说和新加坡或是香巴拉浮岛相比了。即便如此,麦克尼尔仍然能够在卫生间中看到多个模糊的数字区间范围。对他来说,这个头盔真正方便使用的功能是提醒他附近还有多少人。
突然,其中一个数字区间骤然从9-13跳动到了28-35。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麦克尼尔如临大敌,他迅速锁定了目标所在的隔间,只等着那人出门。贸然袭击可能会让他身处险境,但麦克尼尔不能拿桑松的生命还有会场中上千名参会人员的性命开玩笑。
隔间的门打开了,迈克尔·麦克尼尔如同闪电般上前扑去,将自己的目标——一位惊愕不已的中年男人——打翻在地。他不敢大意,首先多次重击目标浑身各处要害,并发现此人的四肢都是义肢。好在他最终成功地击中了中年男子的颈部,使得对手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随后,为防万一而开启了录像的麦克尼尔从对方的身上搜出了临时安装好的高爆炸药。显然,这名袭击者用特殊材料3d打印制作的工具逃避检查并试图在卫生间内拼装炸弹。
“国家宪兵各行动单位注意,有人把炸药以种子样品名义送进了会场内,立刻进行排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