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尸体手中握着的购物袋中找出了不少过期食品。麦克尼尔一边翻着购物袋,一边对伯顿感慨说,这个不幸地在街道中央位置被击毙的男人平日肯定是个守规矩的老实人。
“为什么?”
“他就算是冲进超市里抢东西也只抢过期的。”麦克尼尔扫兴地说道,“……话说回来,真正应该被责备的是坚持把过期食品放在货架上买的超市啊。”
伯顿从尸体破碎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张被撕碎的贺卡,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小字。他看也没看就把贺卡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心想这一定又是自作多情的家伙为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送了命。
迈克尔·麦克尼尔又翻出了几张纸片。
“祝……生日快乐?”他抬起头,看着已经裂开的头颅,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是给他的伴侣还是孩子?这不重要,他已经死了。”
两人把尸体丢在原地,继续步行赶路。还没走出5米,头顶上突兀地浮现出的全息投影新闻预示着兴亚会又要向东盟的市民们宣布一件或几件大事。
乔贝托·桑松穿着全套东盟陆军少将常服、戴着金框眼镜,手持一份报告,背景是蓝色墙壁上的巨大东盟国徽。
“以国家重建最高会议第211号命令,埋伏在东盟各部门内部、企图摧毁东盟的阴谋集团成员务必接受法律制裁。”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火焰,“后备军司令肯尼斯·林中将,陆军总司令部防卫动员室室长钱三明少将……等29名主要罪犯,已被东盟特别法庭判处死刑,所有被告均认罪并于今日凌晨5点被执行死刑。东盟国家重建最高会议议长韩处安陆军大将,2115年9月9日。”
桑松的画面登时消失了,但麦克尼尔心中的疑惑并未得到解答。东盟军内部藏着钟复明的同伙,这应该算是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而不是什么秘密,然而这些人甚至没能组织起一场兵变就被兴亚会轻而易举地消灭,连效仿韩处安的机会也没有。不,正因为这些人束手就擒,兴亚会才正应该向全东盟献上一场光明正大的审判,来证实这些人的危害。韩处安一声不响地把他们全部处决,也许暗示着兴亚会并不想让东盟军内部的龌龊事被外界得知。
“就算准备一场已经定下结果的公开审判也行嘛。”伯顿也有些郁闷,“这算什么事啊?这两年来,兴亚会一天到晚说要用法律管理东盟,我可不觉得他们刚刚做的事情很符合法律规定。”
“兴亚会有兴亚会的考虑,我们不能代替他们做决定。”麦克尼尔拍了拍伯顿的肩膀,“只要我们清楚自己还有优势就行,桑松将军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他在可预期的一段时间内仍然会被韩将军重用的。”
到9月9日上午八点左右,兴亚会完全平定了新加坡市内的反叛力量,不仅城市各地的叛乱武装组织被各个歼灭,连东盟军内部的未遂兵变也因快速镇压而彻底破产。
已经抵达了目的地的麦克尼尔刚刚接到阿南达的电话。阿南达在电话里略带歉意地对他说,派出去的侦察人员发现那几座办公楼没有异动,于是便放弃了侦察并返回向阿南达报告。谁知,等阿南达在一个小时以前又派人去侦察时,才发现办公楼早已人去楼空,那些有嫌疑的俄罗斯人和他们带来的一切东西一夜之间便人间蒸发。
“这是我的责任。”阿南达主动承认他的过失,“如果我当时考虑到这一点并要求侦察人员闯入办公楼内部,也许我会早一点了解情况。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老谷县乱成一团,我们也无法调派更多人员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