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5-EP4:戡乱(19)(3 / 4)

清点战利品的工作或许还要进行一阵,吴苏拉或许正要借助这个机会让当地的居民们看清那些青衣人平日囤积物资、扰乱市民生活的真面目,这些直白的利益冲突比关乎东盟生死存亡的大事更能让市民们意识到敌人的危害。如果说自由南洋联军因其宣传内容而具有一定影响力,那么兰芳赤子在它的组织本身之外几乎不能拉拢到任何支持者,这也给了兴亚会一个反过来借用自由南洋联军的宣传手段对付敌人的机会。

博尚不介意站在这里看一整天,但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正当他赶去用餐时,阿南达打来的一个电话又让博尚不得不草草吃完午饭并坐上赶往老谷市郊区的轿车。原来,阿南达决定把一些他自己无权处置而又必须解决的问题扔给博尚,反正他已经在胡坦班达隐约了解到了博尚的重要性。听了阿南达的解释后,博尚只想跳起来破口大骂,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并且委婉地表示他愿意前去料理那些被拘禁在麦克尼尔私自设立的俘虏营里的可疑人物。

所谓的俘虏营是麦克尼尔指挥老谷县防御战期间临时设立的民兵指挥部,同时也承担着关押被俘的自由南洋联军游击队员的功能。许多游击队员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们之中的一部分被送往同样由麦克尼尔设立的矫正机构后得以悄无声息地回归社会,另一些人则被长期关押在各处拘留设施中。据说,麦克尼尔从未允许私自处决游击队员,他认为那只会加重当地居民对现状的仇恨。

但是,并非所有被关押的危险人员都是游击队员,比如现在被看守设施的民兵们抬出来呈现在博尚眼前的这个精神失常、口鼻流血、双目无神的男人就绝对不是其中一员。此人刚被抬出来时博尚便闻到了浓烈的臭味,一看这家伙果然已经大小便失禁。

“……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望着阿南达,想要得到一个解释,“这是你准备的惊喜吗?”

“麦克尼尔先生派人把他送到我这里,可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阿南达局促不安地辩解着,“关键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对我们造成危害的样子……”

“没准是装疯。”博尚冷冷地看着胡言乱语的俘虏,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他所活跃的战场和麦克尼尔的工作领域缺乏交集,尽管双方之间时常互相沟通,有些事情终究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你有他的个人信息吗?和我说一说,我想知道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单看沈行健本人的所作所为,他差不多也该被送上断头台了。在他秘密地为钟复明和兰芳赤子位于日本的分支组织服务、贩卖人口时,他成为了少数掌握钟复明集团犯罪证据的关键人物之一;后来他被麦克尼尔释放并重操旧业,又为兰芳赤子担负起了清理知情人的工作,而他自己也成为了即将被清理的知情人之一。不过,博尚不仅不会同情同时被多方利用的沈行健,反而认为对方太幸运了——能以痴呆的傻子的身份活下来,好过稀里糊涂地死在一场大规模冲突中。

麦克尼尔把这件事扔给了阿南达,大概是想要让阿南达帮他处理,而阿南达却又把工作扔给了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麦克尼尔意见的博尚。博尚本人倒是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他只是为事情本身没能得到解决而担忧。

“就让他烂在地牢里吧。”博尚终于发话了,“杀了他呢,没必要,而且显得我们太残忍了,况且这种简单粗暴的处决也不能让被他祸害的那些东盟公民满足;放了他吧,又会让我觉得良心不安。没错,让他像蛆虫一样在这种环境中苟延残喘,无疑是最好的惩罚了。”

但凡沈行健现在头脑清醒、还能正常生活,博尚都不会宽宏大量地饶他一命。那些被宣判终身监禁却还能幸运地在监狱中享受各种常人难以体会到的奢侈服务——比狭窄肮脏的小屋更干净的牢房、从来不用自己操心的饮食、丰富的娱乐活动——的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蹲监狱,更像是进去享福。博尚会确保他身旁不会出现类似的现象,罪犯就该有罪犯的样子,不然干脆把监狱改建成养老院吧。

得令的民兵赶忙把浑身秽物的沈行健拖回了牢房,捂着鼻子的博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甚至见不得自己的同伴们肮脏成那副模样,更别说是敌人了。刚打算离开这座非法监狱的法兰西人径直转头返回,被阿南达又一次拦住了。这下博尚确实有些恼怒了,他怀疑阿南达由于某种原因而打算把他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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