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可不这么认为,麦克尼尔先生。”马卡洛夫不由得发出了阵阵冷笑,“嗯……没关系,这满屋子的人就当做我向你展示的诚意了,反正你也需要一个机会证明你在香巴拉浮岛的工作不是徒劳无功。”
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飘然自得的麦克尼尔迅速清醒了过来。没错,他之前的判断有误,马卡洛夫和钟复明之间的合作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牢固,而且看起来马卡洛夫本人也预见到了这一点。但是,马卡洛夫好像成功地掌握了他的动向,而这会给麦克尼尔还有他的战友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威胁。
“……你知道我要来?”他强行保持着镇定。
“当然。”马卡洛夫笑了,“毕竟,在跟你合作的时候防止被你当成敌人的前提是你永远不会目击到我和那些青衣人走在一起。”他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基础更大一些,因为我们都是在东盟被排斥的人。就算我们之间现在很遗憾地成了敌人……短期来说,我的目标又不是把你和你的人马解决掉,所以我也没必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得恶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就是说长期来看还是敌人喽?”麦克尼尔也忍不住笑了,“我们不是真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美国人和俄罗斯人,而各自携带着自己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的观点。在大部分平行世界里,合众国和俄国之间的敌对关系都是固定不变的,所以我也不相信我们之间能真正放下敌意——换句话说,就算你想认输,我也不会给你认输的机会。你可以保持你现在的态度,这不重要;然后,我会把你们的野心一个一个粉碎掉,最后让你和钟复明向着全东盟的公民谢罪。”
最后一句话似乎激怒了马卡洛夫。
“你好像把自己看成一个有资格审判我们的圣人了,麦克尼尔先生。”马卡洛夫的声调也随之变得低沉,“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找来的这种自信,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有能力审判别人的永远只是胜利者,这是你们美国人教给我的而不是我自己编出来的。等你输了的那天,我会把你关在精神病院里,让你亲眼见证着我是怎么从零开始光复祖国的。”
按麦克尼尔的预想,马卡洛夫应该事先在屋子里安放了炸弹,不过直到马卡洛夫挂断了电话之后,他也没等来想象中的爆炸。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就好像马卡洛夫确实只是为了向麦克尼尔表现诚意而放弃了大好时机。
马卡洛夫所说的话,他是半个词也不会相信的。他能确定的,不过有两点:其一,马卡洛夫隐约对钟复明产生了不满,并很可能在被迫合作的局面结束后马上反戈一击;其二,马卡洛夫能准确地掌握他的动态,这也是马卡洛夫和他合作了很久都没被抓出把柄的原因之一。然而,这等同于让麦克尼尔承认他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掌握了他动向的马卡洛夫手下留情而已——这是天大的耻辱,他决不会相信。不,仅仅得知他的行踪还不足以杀死他,马卡洛夫也是清楚地了解这一点才没有冒失地安排没有成功希望的刺杀行动。
得到了国家宪兵队的同事们的保障之后,麦克尼尔轻巧地离开遍布尸体的商店内侧建筑,返回街道上,陪同那个被外人视为傻子的实验品继续散步。
“伯顿——”
“……干什么?”麦克尼尔只听得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好几个女人叫喊的声音,这让伯顿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老弟,你怎么每次都挑这种时候——”
“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麦克尼尔冷漠地说道,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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