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哈迈德先生,我觉得这说法很对——我们美国人来这里,就是要叫你们放下仇恨、和平共处。”麦克尼尔想象着自己作为居中斡旋者的角色缔造和平的历史性瞬间,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他无缘做到这一点,但他至少可以尝试着推动事态向着这一方向发展,“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俄国人……他们都曾经侵占别国的土地、奴役别国的公民,可是我们合众国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当然,合众国也有很多缺点,很多很多,多得我数不清。”
“但那终究还是可以忍受的。”艾哈迈德连忙奉承道。
“哦,没错。”
先是简陋的土坯房,然后是偶尔突兀地伫立在荒野上的电线杆,一座小城的郊区以剥茧抽丝的形式逐渐展现在麦克尼尔面前。这里安静得可怕,本该随处可见的拖拉机声音也无迹可寻。麦克尼尔停下车子,让库尔德士兵们四下搜索,并随时注意个人安全。这里也许更加接近信仰卫士团使用生化武器的地点,而他们此行前来只携带了预期要转交给哈瓦少校的军用医疗器械,完全没法像防化部队一样正常在疫区行动。
众人刚一下车就听到了附近的一栋楼房内传来了枪声。麦克尼尔脸色大变,他马上示意库尔德士兵包围那栋楼,而他不紧不慢地在艾哈迈德的陪同下来到建筑物附近,思索着该从哪里攻入其中并找出枪声的来源。还没等他采取行动,民房的正门突然被撞开了,两个浑身是血的大胡子阿拉伯男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手持一把短刀,向着另一人的脖子上连砍几刀,就在麦克尼尔等人面前把敌人的脑袋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不许动!”艾哈迈德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
死斗的获胜者惊愕地抬起头,环顾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库尔德士兵,满脸不甘地丢掉了手里的短刀,举起双臂。一名库尔德士兵从后方接近他并把这人按倒在地,另一名士兵则上前搜查这位可疑人物身上的其他物品。
麦克尼尔从地上捡起短刀,用死者身上的破布擦净了血迹。被按倒在地的伊拉克人正大声叫喊着,麦克尼尔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过他从艾哈迈德的表情上能看得出,那肯定不是什么文明用语。
“你跟他说,要么他说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要么我把他的脑袋也砍下来。”麦克尼尔面不改色地对叶海亚·本·艾哈迈德说道,“不说话,那我就当他是信仰卫士团的人。”
面对死亡的威胁,看上去并没那么坚定的伊拉克人马上就认输了。兴奋的艾哈迈德连忙对麦克尼尔说,这个被他们擒获的可疑人员确实是信仰卫士团的一名头目。
“他自己承认了吗?”麦克尼尔饶有兴趣地盯着目露凶光的中年大胡子阿拉伯人,一旦阿拉伯人留了大胡子,麦克尼尔就不大能分得清他们的相貌了。
“没错。”艾哈迈德点了点头,又指着刚从这人身上被搜出来的一本书,“错不了,他刚才的咒骂也证明他就是信仰卫士团的成员。其实我记得许多信仰卫士团士兵都没读过经,能随身携带经书的起码是有一定地位的首领。”
“那他刚才骂了些什么?”
艾哈迈德结结巴巴地原地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手脚并用,语无伦次地试图在不得罪麦克尼尔的情况下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表达出来。
“算了,我不在意。这家伙身上没携带炸弹,就已经是我们的幸运了。”麦克尼尔和善地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给我们带路,我们需要知道信仰卫士团究竟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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