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的真实身份也让伯顿感到有些好奇。他曾经从多方搜集情报,尝试着了解这个之前供职于安布雷拉的俄罗斯雇佣兵头目的经历,但他所获得的最终是千篇一律的答案:没人知道米哈伊洛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安布雷拉服务的,自然也没人能了解他为安布雷拉做了哪些工作。平心而论,自从上次麦克尼尔身边的助手阿南达实为马卡洛夫的卧底一事被揭露后,伯顿本能地不信任任何一个曾经为敌人效力的同伴。若不是吉欧特隆公司无人可用,他是一定要建议把米哈伊洛夫换掉的。
两个小时过后,他们仍然在原地打转。有些不耐烦的伯顿劝米哈伊洛夫要么就此返回,要么赶快找到附近的一处信仰卫士团据点开始战斗。
“我以为你会比我更着急地寻找麦克尼尔。”米哈伊洛夫啼笑皆非,“没想到他最好的朋友居然不怎么在乎他的死活。”
“伙计,我很在乎——有什么用呢?”伯顿一遍一遍地翻阅着舒勒给他们写好的新版手册,这其中更新了一些关于舒勒所设计的新型装备的内容,“他会因为我很在乎他,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吗?如果他现在已经遇害了,那难道他会因为咱们两个发疯似的到处搜索就能活过来吗?事情不是这么回事,老弟。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挑敌人防御比较薄弱的地段吧。”
伯顿这样说着,自己也动手操作as机甲离开。这时,他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光电,但这转瞬即逝的变化没有骗过伯顿的眼睛。几乎光头、只在头顶留着一撮莫西干人式发型的金毛的青年马上改变了手上的动作,他记录下了光点出现的方向,随即朝着相同的角度疾驰而去。一旁的米哈伊洛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方才还在发呆,没注意到自己的屏幕上在对应位置出现了同样的光点。以为伯顿找到了目标的米哈伊洛夫也跟在伯顿身后,两架as机甲一前一后沿着沙地旁破损的公路离开,在这平日只有拖拉机行驶的破旧道路上疾行着。
以令人难以想象的敏捷动作调出了光学观测装置所拍摄到的画面,彼得·伯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想从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中找出哪怕半个黑点。当他确认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时,他让as机甲沿着一条相对平整的道路保持原来的前进速度,自己则接通了还在后方的舒勒的通讯频道。
“舒勒……我需要卫星图像!”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马上就要!”
“延迟很大。”埃贡·舒勒推了推眼镜,平淡地答道,“你发现了什么?”
“说不准。”伯顿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认为自己已经有所收获,“我收回那些话——你的新发明实在是太管用了!如果这是真的……哦不,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快一点!”
光头的瑞士人平静地点了点头,把伯顿的请求转接给了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的吉欧特隆公司技术人员。他放下手里的通讯装置,继续翻着自己还在编写中的另一本手册。
“……我的方向是正确的。”舒勒喃喃自语,“利用电磁迷彩系统的现有重大缺陷……它已经不再是神秘的隐身衣了。”
伯顿有多么惶恐不安,舒勒就有同等程度的犹豫和抽搐。激光武器在这个平行世界看上去更像是幻想,历经过多次挫折的舒勒早就不再奢求着能够重现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哪怕能稍微打破呈现出一潭死水之态的现状,他也会因此而感到满足。这份喜悦,旁人是领会不到的,就连岛田真司也不一定能。如果说岛田真司更多地沉迷于对特定作品的尽可能完美化的打造,那么导向这些作品的真理本身才是舒勒一直执着追寻的东西。
如果坐在那架as机甲里的是麦克尼尔,这时舒勒或许还会在等待图像传送的过程中说几句安慰的话并同对方谈一谈自己的最新发现。然而,彼得·伯顿却是个脑袋里只装着女人——如果不是全部的话——的名副其实的享乐大师,单凭这一点,更重视事业需求的舒勒就不可能和对方说什么客套话。要是麦克尼尔在这里就好了,舒勒不由自主地想着。
“米哈伊洛夫,我怀疑我们上空有一架隐形的敌方运输机正在飞往他们的某个据点。”确认自己没跟丢后,彼得·伯顿喘着粗气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同伴,“要不是我们手里还有舒勒博士的新发明,他们这一次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们头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