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5:朝觐(11)(2 / 4)

正说着,麦克尼尔和伯顿出现在了右侧的小路上,两人见卡萨德同下属商量着要务,没敢随便打扰,只是远远地站在外面观看着。直到满脑子装着各种不祥预感的后勤主管离开之后,麦克尼尔才走上前去。

“信仰卫士团的创新性总能让我感到惊讶,你看他们今天又发明了新战术——拿食人症患者当遥控炸弹用。”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简直是原始版无人机嘛。照这样下去,我们在消耗他们的实力之前先得把附近的平民全都杀光了才行。”

躺在附近的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就在不久前的激战中,信仰卫士团将大量食人症患者绑上炸弹后送到废墟外围,他们打算让这些魔鬼缠身的不受欢迎者前去冲锋陷阵、粉碎黎凡特旅的防线。尽管卡萨德和麦克尼尔竭尽全力地避免敌人靠近,但他们终究没有轻而易举地将大量食人症患者一次性消灭的手段,以至于敌人仍然冲入了废墟并在废墟内部频繁地引爆炸弹。更要命的是,处于激战中的众人不可能将疑似被感染的士兵全部隔离起来,深感无力的麦克尼尔只得接受了现实并祈祷黎凡特旅士兵身上的食人症至少在这场混战结束之后再发作。

深知情况不妙的伯顿安分了许多,他一有机会就凑到其他黎凡特旅士兵附近帮忙,希望能够给这些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本地居民留下一些好印象。而且,也只有这个既大胆又不鲁莽的家伙才能有序地调动士兵们清理那些被食人症患者冲击的防区。伯顿对麦克尼尔说,他的安排能够确保黎凡特旅在士兵中开始出现食人症之后遭受的附带损失更小一些。

时至中午,本想看看卡萨德这时候会以何种形式祷告的麦克尼尔失望了。徒有其名的阿拉伯亲王没有半点要祈祷的意思,只是继续和麦克尼尔在附近的阵地上巡逻。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自己现在就是个超大号的感染源。”卡萨德瞪了麦克尼尔一眼,“所以,我得考虑和你保持距离。”

“喂,病毒的空气传播没那么夸张,卡萨德。”麦克尼尔已经听岛田真司说过十几遍类似的话,他很愿意将这些常识告诉别人,“……我早就和你说了,我们所有人都是绑在一起的,也许会有分歧和争执,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大家必须团结一致,才能继续活下去见证未来。”

“有些人是没未来的。”卡萨德意有所指,“也许我和伯顿都属于这类人。我第一次见到伯顿的时候,一眼就看得出他的本质。”他背着手,任由长袍被炽热的狂风吹得上下翻飞,“你们都说他是辛苦地在中东地区潜伏当间谍,可是在我眼里,那恰恰是最真实的他。在我们面前,他不用戴上任何文明人的面具,活得比谁都潇洒自在。”

“也许吧,我可不觉得他从里到外都是个不正经的人。”麦克尼尔笑了笑,他当然不赞同卡萨德的许多想法,不过他更没理由在卡萨德愿意同他并肩作战的时候背弃这份信任,“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当年真的有机会成了利比亚国王,在那之后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是继续维持和我国的合作关系呢,还是像你原先所做的那样倒向gla?”

这么明目张胆地冒犯卡萨德的问题却没能让阿拉伯王子展现出半点愤怒,甚至也没能得来一句敷衍了事的回答——诸如历史没有如果——听了麦克尼尔的问题后,卡萨德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思中。谁都知道塞努西王朝的继承人有着种种雄心壮志,然而那些宏伟的理想得以实现的前提从未得到满足。在离他们所站立的土墙约有十几米的地方,由卡萨德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训练出来的战地教士正在照顾有些偃旗息鼓的士兵们。

“让我的同胞活得有尊严、活得自由。”他用仍然不算标准的英语回答了麦克尼尔的疑问。

“你是说,当我们的盟友就没有尊严和自由喽?”麦克尼尔看穿了卡萨德的想法,“我能够理解你对我们的埋怨,确实是我国当年违背了承诺……可是,时局摆在那里,你又能做什么呢?”他有些惆怅地将视线转向了那些躺在墙边打瞌睡的士兵,“看看伊拉克人罢。我不知道他们跟着我们过,能不能得到这两者;但是,跟我们对抗,是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他盼望着卡萨德能够拿出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答复,这样他就能说服自己用另一种目光审视自己的人生。不过,连一天国王都没当过的王子显然缺乏心理上的准备。卡萨德很快回避了麦克尼尔的视线,并用更加诙谐的语气谈起了自己和伯顿相处时的愉快回忆。用卡萨德自己的话来说,尽管伯顿的相貌和体型都不怎么体面,但那家伙附庸风雅的时候着实能把一般人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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