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卡萨德传递的情报,麦克尼尔在部队进入阿拉瓜亚河流域后不久便获悉了敌人的计划。他在和战友们的商议中把那支特殊的敌军部队称为鹦鹉螺部队,并把歼灭这支流窜作案的联邦军游击队视为第四骑兵团当前的首要任务。
“我想大家很清楚在阿拉瓜亚河两岸维持我军补给线的难度,所以万一本地的居民突然跳起来攻击我们,情况会变得很棘手。”麦克尼尔自行制定了一个计划,他要求战友们优先去摧毁敌人的补给点和其他重要设施,“我可不相信他们能随时从热心的公民那里获得物资,这些胆敢抛弃自己的优势而主动和我们打游击的疯子所依靠的无非是提前准备好的补给点而已。把那些物资找出来,然后收归我们所有。”
当时伯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拦截敌人和寻找补给点的工作,这项私下任命随后得到了卡尔多苏上校的认可。于是,彼得·伯顿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率领士兵潜伏在树林里或是在敌人可能出没的重要地段巡逻,这样一来他就完美地逃过了共和军派驻的那些代表们对他的关注:不想和那些老资格共和军过早发生摩擦的伯顿从部队刚出发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
别人广撒网才能完成的工作,伯顿只需要派遣几支小分队就足够了。该在什么地方隐蔽、什么地方最适合设立秘密补给站、哪里最适合逃跑并和同伴交接工作……不把这些事情摸透,他早就死在卡萨德前面了。行动开展刚刚三天,伯顿就取得了重大战果:昨日他和几名共和军士兵在一条溪流旁伏击了正在休息的敌军,成功地击毙了两名来不及逃跑的敌方游击队员。
亲自击毙了一名联邦军中尉的伯顿没有因此自满,他觉得自己该找到个更大的猎物,那样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和野心。因此,他请求麦克尼尔利用卡尔多苏上校的信任来给他多调派一些人手,不想麦克尼尔竟然又一次把帕克派了过来。面对着帕克的解释,伯顿无言以对,他承认自己同样不想面对共和军的代表们。
有了伯顿的安排,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可以把精力放在主要工作上了,他们再也不必担心随时受到敌人的袭击或当地居民莫名其妙的敌意。当麦克尼尔笑着夸奖伯顿的英勇时,已经很长时间没机会去寻欢作乐的渗透作战专家解释说,他只是不想接受管制而已。
“我也不喜欢。”帕克叹了一口气,把声音稍微放低了一些,“但你得承认麦克尼尔还有斯塔弗罗斯的努力让我们可以基本保持原先的生活状态而不是每天都得听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家伙做宣传。要不是我们提前设立了自己的作战任务代表并且表现得像是接受了共和军的主张一样,共和军肯定会派他们的人接管我们的指挥工作。”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和我们的气质更相符的起义军战败了呢?”伯顿摆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不必多想,帕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打击敌人同时确保自己的自主性、不让共和军有机会侵吞我们的部队或是拉拢我们的士兵。斯塔弗罗斯为此做了许多努力,你也看到了。”
“他确实在通过尽力模仿共和军的作风来削弱共和军塞进我们内部的探子对我们的怀疑。”帕克点了点头,心里感叹斯塔弗罗斯不愧为能够领导一国的领袖,“不过……”
伯顿举起左手,示意帕克暂时停下。两人立即躲到路旁的树丛中,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身旁的每一个音符。亚马逊边缘的雨林里,任何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对伯顿而言都会变得无比刺耳——这当然不是他生前掌握的技能,而是目前身在巴西的战斗为他留下的印记。
帕克向伯顿伸出了五根手指,伯顿又反过来竖起了左手的三根手指。两人在原地躲藏了三分钟左右,而后穿过树丛,沿着另一条路线辗转返回最近的村子,但他们并没有试图走进村庄。远远地瞧见和当地居民有说有笑地聊天的同伴们之后,彼得·伯顿按照顺时针方向沿着树林转圈,在一处坑道里找到了待命的战友们。
“立刻出发。”他简短地下了命令,“敌人有新的行动了。”
“长官,按照通知……”有一名士兵把团内的情况报告给了伯顿,“代表委员会要组织一个会议,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