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光飞快地向后倒退着,这里的一切如今对于卡萨德而言已经变得无比熟悉。他从巴西的雨林中找到了另一种不同的理念,并试图把它和拉丁美洲的根基联系起来。坚信阿拉伯人在伊比利亚半岛拥有无法磨灭的影响的卡萨德有时也会感受到自己念头的荒谬,但他更不能接受麦克尼尔的那套主张。不然,海地、利比里亚还有菲律宾早就该成为举世闻名的桃源乡了。
“我们快到了,泰勒先生。”司机的话把卡萨德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唉,到这种地方来,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能逃出整合运动监视最严密的地区,只会是好事。”卡萨德一本正经地答道。荒野越来越多地被田野取代,开着各式各样的农业机械设备在田地中劳动的农民也偶尔会出现在卡萨德的视野之中。在仍未被农业规划用地触及的远方,起伏不定的丘陵上的植被为大地的边缘勾勒上了一圈亮丽的绿色。
“……但那也是他们会讲规矩的地区。”司机摇了摇头,“到这种地方,他们就不一定遵守那套规则了。”
先前卡萨德在哨站对士兵所说的全是真话:他确实买下了一片土地,也确实要来这里做生意,而且既不是因为要单纯地逃避整合运动的搜捕也不是为了给北方的麦克尼尔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就算整合运动把他目前的身份调查个底朝天,除了声称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人不该姓泰勒之外并不能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指控。
而卡萨德大可以说自己是出生在直布罗陀的移民。
车子又在土路上摇摇晃晃地开了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那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站在田野里,卡萨德让司机先把车子随意停在这里,他自己纹丝不动地向着远方的夕阳眺望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
在战火真正烧到这里之前,像这样的乡村只会保持着原有的样貌。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也会过着几乎毫无改变的生活,并相信他们所尊奉的一切都不会被外界影响。这正是卡萨德的大部分同胞们的真实写照,尽管其中多数是牧民和部落民:哪怕生活方式稍微和现代接轨了,古老的思想仍然占据支配地位。
“也许我们该在这里种植咖啡。”卡萨德笑着对自己的司机说道,“可惜咖啡产业现在不赚钱了。”
“而且还是被整合运动重点打击的行业。”司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领着卡萨德走向前方的农舍。看守在农舍附近的几名农场工作人员早就看到了他们,不过这些人仅在两名陌生人接近时才聚拢过来。在卡萨德出示了相关证件之后,不怎么卖力的农场工人们也就散去了。“圣保罗有很多人破产……也有很多新来的家伙发了财。”
“你和共和军接触过吗?”卡萨德突兀地在司机走到农舍大门前时问出了一个令两人都感到尴尬的问题,“多些盟友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太危险了。就算那些人已经在几个月之前和我们在米纳斯吉拉斯的盟友互相承认了对方的合法性,那些打一开始就和整合运动一样要彻底废弃宪政的家伙不可能是我们的盟友。”司机打开了大门,和卡萨德一同来到农舍一层。虽然房间因天色昏暗而显得漆黑一片,但随后点起了蜡烛的卡萨德惊喜地发现里面的环境还算干净整洁。
也许农场工作人员把精力都用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