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1:圆满时(5)(1 / 4)

or8a-ep1:圆满时(5

1983年的最后一个月里,整个国际社会在一连串新变故的作用下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虽然专家学者和政客们一再声称不会有什么世界大战爆发,每个人的神经仍然紧绷到了极点。走在钢丝上的和平并不总能保持它的平衡,也许下一次它就会从钢丝上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一条又一条命令从柏林和新德里分别发送往驻扎在印度的德军和印军。到目前为止,印度人还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们的元首还在巴基斯坦,二来连印度人自己都说不清发生在孟加拉的新一轮混乱究竟是不是巴基斯坦人的又一个阴谋。虽然柏林的相关部门坚持认为那只是巴基斯坦军队对孟加拉人的例行照顾而已,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印度人仍然打算等待合适的时机。他们承担不起那么大的风险。

“与其担心战争爆发,也许担心一下第二天的饭菜更实际一些。”同样处在漩涡之中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却不见有丝毫紧张,“战争不会因为我们担心它而不爆发,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关心就突然爆发。”

“但是加入军队的相当一部分军人并不是特地为了参加战争才来做这份工作的。”坐在麦克尼尔办公桌对面的约阿希姆·汗不禁哑然失笑,“这里也有很多人对军人的看法和我国的某些人相同……对他们来说,军人只是一些穿着特殊制服的国家公务人员。”

麦克尼尔合上手中的书,开始凭着自己的直觉和第一印象去分析刚才他看到的战例。德军永远不缺战争,每年总要有一部分德军部队处在战斗状态下,可以说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德军从未享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和平。眼下麦克尼尔所读的战报便是德军对几年前发生在非洲的一系列战争的总结,那些冲突严重地削弱了欧洲对非洲的控制,并使得长期被隔离在旧大陆之外的轴心国获得了新的落脚点。

“对某些特殊气质和情感的崇拜是没有办法凭空诞生的,我指的是在全民层面。”麦克尼尔轻松自在地说着,拿过桌边的文件,拧开了钢笔的笔帽。身为参谋连的督导长,他有不少行政事务要处理,在这一点上他的忙碌程度和约阿希姆·汗几乎相同,而且印度人少校并不需要被职责限制着去刻意照顾士兵们,“至于侥幸心理倒是普遍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生活在和平的时代,或至少生活在和平的地区。”

“是啊,一想起那些孟加拉人,我就无比心痛。”约阿希姆·汗叹了一口气,他在麦克尼尔的建议下也对涌入基地周边地区的难民们做了调查,结果不容乐观。这些贫困的难民严重地加剧了当地的负担,而印度人仍然没能拿出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案。“……你最近是在研究安哥拉和莫桑比克游击战吗?”

“嗯。”麦克尼尔挥了挥刚合上的书本,继续批阅文件。士兵和士官的人员调动问题都得经他过目才行,另有一些必要的物资供应流程也需要他的监督,这些日常事务严重地分散了他的精力,“轴心国和俄国人在这一点上再度达成了共识,他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直想方设法地削弱、离间乃至推翻我们的盟友,以自由或是平等的名义。如果印度地区的危机发酵,那么他们是不会介意再一次合作的,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我们。”

这些说法会在德国的大部分地区得到公众的认可。不必说,巴基斯坦的东部领土和印度之间所形成的狭窄的西里古里走廊成功地阻碍了印军对印度东北地区叛军的大规模镇压行动,此事使得许多德军高级将领断定美国人还有英国人又一次和俄国人勾结起来了。对于深受轴心国影响的巴基斯坦而言,在盟主的要求下对俄国人支持的叛军网开一面或故意放纵其行动,并不困难。

类似的事情过去也发生过,而且在非洲大地上多次上演。利用不同殖民地间的尔虞我诈,轴心国和俄国的特工屡屡得手,而且成功地削弱了德国及其盟友在非洲的影响力。有时美军会在德军及其盟友灰溜溜地撤走之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干预、把刚刚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的当地居民一瞬间从天堂打落到地狱,不过更多时候他们像宣传中的那样保持着体面。有时俄国人支持的起义军会在不久之后对亲近合众国的前盟友发起另一场战争,又或者是合众国打算在起义本就由俄国人的盟友领导的情况下寻找自己的代理人以便将其铲除……几十年来,非洲的烽火从未停息,它还将继续燃烧几十年。

“那你认为葡萄牙人为什么会输掉战争呢?”德印混血的青年军官好奇地问道,他想听听麦克尼尔的见解,也许他可以得到些和官方结论不同的答案,“这几年有人一直和我说,要是当年葡萄牙人把殖民地交给我们来管理,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他们……在连自身内部的问题都没法解决的情况下徒劳地尝试阻挡不可抗的潮流,这是一切的基础;从技术上来讲,葡萄牙人对游击战的危险性缺乏足够的认知,而且自作聪明地认为游击队会顾忌所谓正义斗争的旗号而无法采取激进的报复措施。”麦克尼尔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绝对不会被德国的主流观点接受的大逆不道之言,但他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藏在了花言巧语之下,“其结果是我们目睹游击队到处屠杀白人,这在葡萄牙人试图通过对黑人进行大屠杀来解决问题之后就变得无法避免了。与此同时,游击队的白人盟友顾问仍然被他们奉为贵客。”

“听你这样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约阿希姆那张发白但轮廓更接近亚洲人的脸扭曲了起来,这个已经碰到了天花板的混血德国人对德国的问题也有着许多离经叛道的理解,“我们以前嘲笑隔壁的法国人管不住中南半岛和北非,后来又嘲笑葡萄牙人管不住安哥拉和莫桑比克……虽然大家都说我们在非洲的殖民地一切正常,那些乐观的描述之中也许只有几句是可信的。”

“哦,您没必要悲观,长官。”麦克尼尔笑了,“只要我们还能定期在电视节目上看到我们的黑人士兵,问题就还没到失控的地步。别忘了,葡萄牙人的军队当中有不少军官宁可永远留在非洲和黑人当同胞也不想回去当葡萄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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