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的忠实盟友,热衷于和德国人一样逐步削弱各邦的权力……以及,比德国人更加沉迷用国家力量掌控经济。”帕克说到最后一点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说得对,spd和kpd只差一个字母,跟他们的俄国人精神兄弟也只差三十步。”
“这些是现状,没错。”伯顿默念着无比熟悉的祷告词,他假模假样地做礼拜时可以自称有着不亚于教士的虔诚,“但权力不是只靠一纸行政令和军人的枪炮来运作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你有注意过印度的粮食出口情况吗?”
帕克确实没认真搜集过类似的信息,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印度称呼为德国的粮仓。准确地说,可以被称呼为德国粮仓的国家有多个,而印度绝对是其中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有了印度人的鼎力支持,德国还有它的欧洲盟友们才能心无旁骛地进行产业升级,这对于那些差一点承担起德国粮仓这一光荣名号的东欧诸国来说尤为重要。至于印度的命运则用不着多愁善感的欧洲人来担心,体量相当庞大的印度有足够的调整空间。
“我知道德国人很依赖它,这应该是真的。”遗憾的是,帕克的本事仅限于直截了当地对付敌人,他承认自己处理复杂信息时离不开参谋们的帮助,“……印度的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他们在海得拉巴地区建立了一些电子工业园区——”
“直到今天,印度的人均粮食产量还没赶上俄国人当年败得最惨的那一年时的平均水平。”伯顿吸了一口烟,他们两个已经把车子弄得乌烟瘴气了,“而大家都清楚这个世界的俄国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都遭遇了规模空前的饥荒。”
伯顿的复杂态度不能不引起帕克的重新思考,这时拥挤在街道上的人群逐渐散去,前方的道路终于变得通畅了许多。有了这个令帕克并不十分愉快的人为交通堵塞,后面的堵车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虽然伯顿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比预想中的晚了一些,他们很高兴地发现要今天来找他们的人也没有及时到场。
这座从外面看上去有些突兀的餐厅位于两条道路相交的街角处,密密麻麻的车辆构成的洪流一刻不停地从它身旁咆哮着奔涌而过。餐厅里的大部分侍者穿着奇怪的本地装束而不是西服,那些宽大的袍子总会让帕克感觉有些不舒服。伯顿带着他来到订好的房间,打算在合作伙伴前来之前先休息一阵子。
从落地窗的位置向外望去,小半个城市都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那些和卡萨德有着相同信仰的印度人将他们的新国度称为净土,并希望能够让先知的律法在东方依旧生根发芽。他们暂时还没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就伯顿自己的观察而言,这个过程已经在军队的推动下稳步进行着,短期内还没有逆转的趋势。
“真遗憾,巴基斯坦人不能喝酒。”帕克回忆着菜单,为餐桌上少了必要的饮品而感到无奈,“我敢说他们的人生没有什么乐趣。”
“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不能喝酒。”伯顿抓起桌子上的餐巾,把那白色的织品叠成不同的形状,“不过呢,规矩有时候只是为像麦克尼尔这样的人特别设置的。”
还没等帕克想明白伯顿的意思,一个穿着西服、肤色比他们两人略深一些、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进入了房间。伯顿见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热情地和对方握手。穿着不合身的西服的帕克也只得装出热情的模样,他出发之前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奇怪,思前想后他还不如直接站在伯顿身后、假装是对方的保镖,这样他会更自在一些。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米尔扎。”伯顿的热情也许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他对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女人、貌合神离的利用对象都有着同样的态度。从某些方面来讲,伯顿和麦克尼尔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两位当事人必然是不会承认的。“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情况和上个月相比截然不同。”
“伊德里斯,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被称呼为米尔扎的中年男子叫着伯顿假名的阿拉伯语对应名字,“我知道你想说要用商业、经济上的理由去打动他们,但那是行不通的。他们坚信自己的神圣事业高于一切,而且坚信着他们只要朝着那个确定的方向努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