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庆幸之余,麦克尼尔对夏普敦公司还有未曾谋面的制造相似机甲的他国厂商的用意产生了新的思考。世上不乏天才灵机一动设想出的奇妙机械,但更多人或许只能根据需求来制造相应的设备。生产这种机甲的需求又在何处呢?
“各位,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麦克尼尔看了看时间,他刚才听到了从头顶呼啸而过的螺旋桨噪音,“坏消息是敌人肯定看到我们摧毁那机甲了,他们很快就会出动部队来追捕我们;即便不考虑这一点,装甲车失窃一事应该也引起他们警惕了……想大摇大摆地开着这辆车返回印度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咱们要尽快把装甲车开到隐蔽位置,再换乘普通车辆尽快赶路,而后到靠近边境的地区伪装成难民。”
“那好消息是什么?”罗易心头刚涌起的兴奋被麦克尼尔浇灭了一大半。
“好消息是难民多得很。”麦克尼尔一板一眼地说道,“……听着,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敌人会被这么一次无论从规模还是目的上来看都不够致命的行动打垮吧?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斗争,你们比我清楚。”
话是这么说,让所有人都接受这个结果并不容易。人总是不知足的,被困在城里的孟加拉人把逃生看作是恩赐,而逃出了重围的人还期盼着获得更多的成果,这时他们反倒因自己过早地逃离战场而自我埋怨起来。麦克尼尔不去理会孟加拉人的争执,他只管告诉驾驶装甲车的同伴按他设计好的路线往西开,而抛弃装甲车以躲避敌人追击的时机由他来决定。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们当时是怎么从敌人手里抢夺装甲车的了。”罗易心中的疑问仍然未能得到解答,“不然,也许我们会带着这个秘密一起进坟墓。”
“过程很简单。”麦克尼尔打了个响指,“倒卖武器装备并把赚取到的金钱塞进自己的腰包对于某些军官和士兵来说完全不值一提……而我们只是事先联络了一些可靠的买家而已。”他能从罗易脸上看到一种复杂的神情,“这些必要的准备工作降低了我们渗透进入东孟加拉腹地的难度,也为我们争取到了许多时间。当然,即便敌人没有软弱到如此地步,我也有办法绕过他们的封锁。”
“而在你们眼里如此无能的敌人却需要我们拼上性命去对付。”罗易叹了一口气,他的盟友目前还是可靠的,“亚当姆斯上级军士长,伪装成难民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我比较有经验。”
1984年2月8日当天,达卡和东孟加拉各地的巴基斯坦士兵及警察都处在忐忑不安之中,他们一面对还在负隅顽抗的武装人员进行围攻(不管那些人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一面在上级的命令下防备着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有不少人认为德军和印军可能会趁虚而入,这种恐惧促使东孟加拉的巴基斯坦军队放弃了全力追击和搜捕逃跑的孟加拉人的计划、转而重新回防边境地带。
被困在达卡的彼得·伯顿和尼克·西摩尔·帕克不像其他人一样担惊受怕,他们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的顽强战士。两人经过一番商议过后,由帕克坐镇酒店,而伯顿尝试着外出搜集情报。他们没有什么收获,部分是因为士兵和警察对城市的封锁,部分是因为偶尔向外泄露的消息过于离谱以至于伯顿不得不决定将其视为特地编造的假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在城市里发起袭击的武装人员当中至少有一伙是德国人指挥的。”尽管如此,伯顿仍旧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结论,虽然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不需要经过多么严格的推理就能找出幕后黑手,“问题在于那些印度自由军……他们一向只在印度境内活动,我从未听说过这些人还会到巴基斯坦来兴风作浪。”
“一伙在俄国人指使下向着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的家伙做事不会有什么规律。”帕克倒有另一番解释,“这群自称为了印度公民的利益而战的家伙在印度混不下去了,于是特地到这里来趁乱开辟新的地盘。”
“不是,不是。”伯顿连连摇头,“冒充那种连眼神都不一样的家伙需要经过精心的培训……我可以冒充gla成员,但是我自觉是没法冒充nod兄弟会信徒的。那绝对不仅仅是复读几句口号、疯狂地喊着要把谁砍了脑袋,”
“我没理解你的意思。”帕克打开了一瓶啤酒,“印度地区的东北部,局势确实非常混乱。然而,和世界局势加在它之上的压力相比,这些人的纠葛无比脆弱。他们就算有再多的算计,也不能摆脱这世界而独自做自己的私事。”
“没理解也好。”伯顿一笑而过,他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帕克,“我在外面见到了一个熟人,他说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