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们学会骗钱了。”麦克尼尔对此不置可否,“这武器届时会落到谁手中,可不好说。唉,我们的孟加拉人朋友也许已经吃不惯德国饭菜了,他们急着和我们分家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埃里希。”约阿希姆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早在上级把工作推给他的时候就感觉情况不妙,“先前有人和我说他们可能会在返回东孟加拉之后故意拖延时间以壮大实力,当时我还不信,可这些要求却证明我们所担心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达卡的失败同样说明我们没有其他选择。要是我们不再支持他们,滞留在这里的几百万人会怎么想?”迈克尔·麦克尼尔却不是那么在乎孟加拉人提高自主性的要求,他甚至盼着孟加拉人和德国人还有印度人保持距离,这样一来巴基斯坦人的失败就不会成为自由世界的一次集体溃败,“他们仍是我们的盟友,长官。只要他们提出的要求还算合理,我们就应该答应。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组织调查团队到前线去慰问他们。”
麦克尼尔是认真的,他确实有渗透到东孟加拉的计划,这样一来他和位于东孟加拉的其他战友就有接触的机会。不过,上级大概不会同意他的请求,而且就算要寻找执行任务的人选也不会优先挑中他。上次他带着少数孟加拉人单枪匹马杀进达卡又将谢里夫·罗易等人安全救出的战绩在德印联军之中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以至于包括洛赫中校在内的指挥官及参谋人员都不大希望让他继续出风头了——总要给其他人一点发挥本事的机会,比如那些踊跃要表现自己的印度人。
和几乎无法接近边境线的麦克尼尔相比,迪迪埃·博尚的行动相对更自由一些,他在逼近东孟加拉边境地带的巡逻行动中屡次让巴基斯坦空军颜面尽失。借助博尚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搜集到的情报,麦克尼尔对东孟加拉战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巴基斯坦军队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可无论是他还是博尚都没有时间为巴基斯坦人的战果操心,一些更棘手的问题困扰着他们和他们处于东孟加拉的战友们。
不久之前,巴基斯坦游骑兵在镇压孟加拉武装的过程中遭到了装甲猎兵的伏击。由于事先并未掌握这一情报,加之游骑兵和其他部队的大小装备因缺乏维修和保养而严重损坏,巴基斯坦军队在两场遭遇战中死伤惨重。事发后,达卡方面的指挥机关在愤怒之余向各作战部队下令严查装备失窃一事,至今仍未有任何收获。
彼得·伯顿也需要找出装备失窃的真实原因,他的理由和巴基斯坦人则不大相同。为了不让他的合作伙伴们惊慌失措地逃跑,伯顿仍然将大部分时间用于享乐,同时安排帕克去和蒙斯克沟通交通线情报一事。
“我和你说实话,那家伙的企业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伯顿在帕克面前承认了自己最近恨不得变出三头六臂的忙碌状态,“之前我也试着去打听了,但是没有得到什么准确结果。”
“所以你应该转行才对。”帕克见伯顿服软了,不遗余力地建议伯顿及时调整业务方向,“做金融投资在战争年代是没前途的,你不如从头开始当实业家……”
“那不是我的强项。另外,以为金融在战争期间派不上用场大概是你的偏见。”伯顿咳嗽了两声,“总之,和蒙斯克交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嗯,我听麦克尼尔说过,你的孩子们——尤其是长子——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也许他们遗传了你一部分未能发掘出来的潜能。”
话虽如此,帕克确实没有摆着一张扑克脸和别人虚与委蛇地刺探情报的经验。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对症下药的伯顿便要求帕克在出发之前把所需的全部资料背下来以便灵活地应对蒙斯克。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当然不是个慈善家,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而伯顿只需要对方在合作期间能给他提供相当程度的利益。
谁都看得出来,退役的原英国陆军上校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爵士比全世界的绝大部分商人都更加喜欢矿业。那些亲自到矿场视察的商人多半是为了确认生意状态,唯独蒙斯克把探索未知领域当成真正的爱好。这位在巴基斯坦经营着许多矿场的大商人频繁地光顾矿井、从矿工们的口中了解矿场工作状态,这特殊的爱好很快就在矿工们之间传开了。也许是因为坚信着顶头上司会与他们同在,为蒙斯克工作的大部分雇员在局势恶化时仍未试图逃跑或旷工。
“但这还是太夸张了。”望着刚从矿井里钻出来、还戴着安全帽的蒙斯克,帕克一时语塞,“虽然世界上不乏沉迷木工活、石匠活的大人物,我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喜欢挖矿的商人。”
……也有些大人物几乎没什么个人爱好,比如麦克尼尔。
这处沥青矿场是蒙斯克在伯顿的建议下用围标的方式从巴基斯坦人手中拿下的,它先前属于一名目前已经逃亡到印度的孟加拉商人。在此工作的大部分雇员都是孟加拉人,他们能幸运地工作到现在而不必和其他孟加拉人一样为了性命而忧虑,全都是蒙斯克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