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顿说了,以后我们可能会碰到彼此之间更难以频繁联系的情况——不是地理意义上的也不是距离或技术意义上的。”蒙着脸的卡萨德打断了斯塔弗罗斯的抱怨,“我打算把里面的货物交给岛田,希望你能给我们指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这附近都很安全,而且你们只需要把货物交给我的手下就行。不然,纵使你们两个做了不少伪装甚至连相貌都变得让我完全认不出来了,只要有人怀疑你们经常出入于游击队控制区,那么你们在东孟加拉的安全就会马上失去保障。”斯塔弗罗斯打发他们两个回去,当帕克对白袍大斋会信徒的忠诚表示怀疑时,希腊人则当仁不让地说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那些信徒是不会随便背叛他们的,“……听我的!你们两个不适合执行越境任务,这是麦克尼尔的意见。”
帕克想冲着斯塔弗罗斯大吼大叫,但被卡萨德制止了,后者让他干脆利落地回到车子里休息。凭着自己的身份和伯顿的口信摆平了帕克之后,阿拉伯王子和斯塔弗罗斯在几名白袍大斋会信徒的关注下围着鱼塘散步,他们两人的姿态看上去都十分地休闲自在,以至于连守卫都忘记了离这里还有十几千米的地方就是残酷的战场。
“为什么?”夹在面罩和头巾之间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
“你知道伯顿和帕克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真实身份,对吧?”斯塔弗罗斯紧盯着卡萨德,“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不必和你多费口舌。麦克尼尔说,他劝你在越境之前先想想自己在伊朗做了什么、再考虑你这样做对伯顿的影响……他不是信不过你,也不是信不过你的能力。”
这番模棱两可的解释却立即打消了卡萨德的疑虑,但他似乎还想辩解几句:
“其实我去伊朗是……”
斯塔弗罗斯略有期待地倾听着卡萨德的发言,可惜的是阿拉伯王子自己突然失掉了自辩的兴趣。
“继续说,我听着呢。”希腊人挠了挠日渐光可鉴人的头顶,“没关系,我有兴趣。”
“没必要了。”卡萨德大手一挥,拍了拍斯塔弗罗斯的肩膀,“我们这就动身返回,还要麻烦你的人给我们找一条安全路线。替我谢谢麦克尼尔,愿真神护佑他长寿。”
坐在货车里等待着卡萨德的交涉结果的帕克惊愕地得知他们确实要把车子和货物交给斯塔弗罗斯的手下并马上动身返回达卡,顿时大为光火。他愤怒地指责卡萨德滥用了伯顿的信任,作势要用拳头教训卡萨德一番,早被横眉冷对的阿拉伯王子用匕首架住了脖子。
“你安静些。”卡萨德的手臂微微发力,这样帕克就会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看在伯顿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在接下来全部的时间里只能躺在医院中关注事态进展。”
“我没兴趣和你打架斗殴,这是为了团队的稳定。”帕克悻悻地挣脱卡萨德的束缚,暂时打消了和卡萨德认真较量一番的念头,“不过这家伙的消息确实灵通,这才是当过一国总统的人该有的本事。话说回来,你那号称绝对保密的行动模式看上去也没多么可靠嘛,万一斯塔弗罗斯的手下当中有间谍,你之前的工作也全都白费了。”
卡萨德没有回答,他耐心地重新启动了车子,完全不理睬帕克的挑衅。出了不少差错的不仅是他,还包括伯顿。尽可能地少留给外界不必要信息以免日后东窗事发时被连根拔起,这是他和伯顿都认同的策略,但两人最近的一系列行动少不了要以身涉险。对他人缺乏足够的信任和掌控固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回顾人生的卡萨德自认为将他逼迫到了必须亲自出马的主要因素另有值得探讨的余地。
“喂……”
“帕克,你觉得斯塔弗罗斯这个人怎样?”卡萨德突兀地向帕克问起对方对斯塔弗罗斯的印象,“咱们三个是先后加入到麦克尼尔的这个奇怪团队之中的,而且我在上一个平行世界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你知道,当时我只能在巴西的战场之外做些辅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