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彼得·伯顿和以往一样拍着胸膛向蒙斯克保证他会解决掉那些隐患。长期以来,两人的密切合作效果显著,而他们皆非能放任手边的胜利果实白白溜走的等闲之辈。论赌博的胆子,两人也难分高下。
“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谨慎些,那些人绝非善类。”送别伯顿的时候,蒙斯克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一直都是你们在承担这些风险,这对你们来说不太公平。”
“我已经在预期收益里提前锁定了属于我的那部分,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我在做慈善了。”伯顿装模作样地和蒙斯克说了几句半真半假的话,“东孟加拉的命脉就掌握在我们手中,阿克图尔斯爵士。即便是最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也不能无视客观规律行事,更何况孟加拉人今天所做的一切离理想主义还远着呢。如果那些孟加拉人执意要同我们为敌,他们势必会付出惨重代价,到那时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口号和信仰有多么不堪一击。”
在尼克·西摩尔·帕克前去伪造证据的这几天里,伯顿又同他的合作伙伴们进行了数次商讨。他并不急于迈出最危险的一步,那要等帕克回来之后再说。不必应付各种公务和商业活动时,他不是在琢磨如何赚取更多的财富,就是到处去寻欢作乐——如今就连夜店也怕了他,那些从各种风声中察觉到了危险的女人并不打算跟着城市一起沉没,这使得对她们的服务态度相当不满意的伯顿大为光火。于是,他不得不虚与委蛇地表示,自己有能力在最坏的情况下保住一些人的身家性命。
连续醉生梦死了几天之后,伯顿等来的不是返回的帕克,而是约书亚·米切尔的警报。
“你到底把他派去什么地方了?”应邀来和伯顿一同分析通讯内容的卡萨德感到有些奇怪,平时伯顿不会如此急切地叫他前来,“明明只是你们的日常工作……”
“米切尔说帕克在前线被包围了,真让人费解。”伯顿蹲在椅子上抓耳挠腮,他想不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我们在两侧准备了足够的人手……怎么还会出意外呢?喂,和你的手下说一说,让他们帮我们打听一下前线的消息。”
“免谈,这个需求太明显了,瞒不过他们。”卡萨德连连摇头,“我早说了,既然你已经做好从东孟加拉转移的准备,在你的那个什么cia上司批准之前,最明智的选择是把力量集中起来以便应对突发情况。现在帕克被困了,米切尔又走不开,你就只能亲自去救帕克了。”
“啊,不用你说。”伯顿吸了吸鼻子,“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去,但我确实信不过那些人……唉,麦克尼尔跟我说他忍不住自己上战场的冲动,其实我也一样。”
心急如焚的伯顿不了解帕克那边的具体情况,他在卡萨德的说服下恢复了冷静,转而向自己的雇员们传达了几条命令。卡萨德说得对,如今在东孟加拉手握大量资源的伯顿不能轻举妄动,这关系到整个团队在孟加拉地区的计划。若是他们很快就不得不在多数人的安全和帕克的性命之间二选一,估计就算是帕克自己都不会犹豫的。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卡萨德看了一眼手表,披上袍子打算离开。伯顿看到卡萨德把来时携带的包裹丢在了房间里,连忙上去追赶,但卡萨德只说那是送给伯顿的礼物。
“什么惊喜?”劳累过度的花花公子无精打采地问着。
“利比亚特产食品,味道绝对一流。”阿拉伯王子裹好了头巾,背对着伯顿,“打开之后最好今天晚上就吃掉,别放到明天。”
乐呵呵地收下了礼物的彼得·伯顿嘱咐卡萨德一定要在最近切断那些不必要的联系,然后忐忑不安地送走了自己的老朋友。他需要用更多的工作和更多的享乐来麻醉自己,只有金钱和欲望能让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而非死去。没错,再多找几个女人也无妨,他不必像帕克那样时刻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背叛了对某人的誓言。
就在这天半夜,达卡市内突然发生了几起爆炸事故,其中一个爆炸地点离伯顿所在的酒店相当近。分散在市区内的警察和士兵们立即前去封锁现场并组织救火,免得这起意外事故影响到包括仍然被困在城内的市民们(大多数是孟加拉人还有那些外国志愿者们对他们的信心。
爆炸发生的时候,伯顿的兴致丝毫没受影响——甚至更旺盛了一些。时刻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的伯顿并不在乎这些,那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种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