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些人完全不相信巴基斯坦军队对孟加拉人犯下的罪行或是本就认为那些行为是正当的,印军和孟加拉人也有专门为这些人准备的套餐,那就是西线巴基斯坦军队的战况和战争开始后爆发出的一系列丑闻。颇有自尊心的军官面对着自己在西方的战友公然向敌人倒卖物资的行为而暴跳如雷,那些被大获全胜的消息蒙在鼓里许久的士兵们则因听到了巴基斯坦军队也在西线遭遇惨败的消息而失魂落魄。
除了这些天降惊喜之外,上午发生的惨案的余波仍然令蒙斯克感到困惑。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在他采取干预措施之前,以游骑兵为主的巴基斯坦军队已经捣毁了那几座平时收留孟加拉人难民的寺庙。就行为本身而言,那些寺庙同各类孟加拉抵抗运动乃至城外的印军互相勾结是显而易见的,在关键时刻动手将其铲除也是不可避免的。遗憾的是,巴基斯坦军队又一次使用了最不恰当的处理方式,而且这一次就连那些没有找到明确证据的军官也会对悍然攻击寺庙、杀死大量教士的行为产生怀疑。
蒙斯克再一次确认了丧命的教士们的尸体被挂在街头的惨状,而后把仍然保持着忠诚的雇员们叫来开会。肯定会有很多人认为上午的事故同他们无关,这种鸵鸟心态迟早会把他们害惨。
“这些传单所写的内容当中有不少都是编造的。”聚集在蒙斯克身旁的雇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就凭这些,不可能动摇巴基斯坦人的战斗意志。”
“巴基斯坦军队今天早上才刚刚做下了让城市内的居民们无法饶恕的事,而且他们在做这些事的同时没能在任何方面提高其他人的安全感。”在达卡被围困后成了光杆司令的蒙斯克丝毫不见颓废,他像往日一样继续对着自己的雇员发号施令,让他们同东孟加拉未来的主人继续进行磋商,“所以,即便这传单上的内容1%都是编造的,在实际效率上却因为巴基斯坦人的无能而依旧是1%。”
“那我马上就去制止他们。”几个雇员自告奋勇要阻止外面的临时工到处捡拾传单,“不然,等巴基斯坦人过来阻止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发生流血冲突。”
“没有那个必要。”蒙斯克制止了手下的亡羊补牢行动,他对达卡的前途和混乱的现状有自己的看法,“事故是外面的人策划好的,传单上的内容也是精心编造出来的。城市里的人是否会相信这些内容、是否会因此而站到巴基斯坦人的对立面,不取决于宣传有多么生动或真实,而取决于巴基斯坦人尤其是军队多么地让人失望。”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蒙斯克对泰伦矿业公司又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所参与的这些秘密交易的危险性,许多不自量力地尝试着左右逢源的家伙往往在罪证败露之后同时成为双方的敌人,而历史不会记住那些失败者。巴基斯坦军队在东孟加拉的失败是无法逆转的,其表现的糟糕程度到达了让美国人和英国人都放弃投入更多资源的地步,那么泰伦矿业公司更没有必要争抢着往无底洞里跳。
但这一切行动都必须谨慎。巴基斯坦军队的表现尽管糟糕透顶,他们终究还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部队。
发生在达卡的新事故传到米切尔的耳中时,他和施密特中校已经在达卡周围游荡了许久。由施密特中校指挥的德军装甲猎兵一直尝试着伪装成印军装甲猎兵执行各种任务,在摆脱了同人民战士武装之间的冲突后转而北上前往达卡附近寻找线索。按照施密特中校的命令,装甲猎兵们开始寻找从达卡逃离的平民,希望能从这些幸存者口中了解到达卡的真实情况。巴基斯坦军队的官方说法恐怕是信不过的。
“所以你就一直在为这些人卖命?”跟随在米切尔身后的汉斯·施密特豁免兵嫌弃地对弃暗投明的前游骑兵评头论足着,“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值得你效力的理由。”
“我已经说过了,这都是偶然。”躲在动力装甲里的米切尔不禁感到头疼。他按照麦克尼尔的指示投靠装甲猎兵部队不是为了在这里充当别人产生某种道德优越感的来源的,而且他认为德军装甲猎兵不见得比巴基斯坦游骑兵更干净。“来这里碰运气,最后走投无路才选择去当游骑兵……”
米切尔不想和这些人谈论这些。装甲猎兵的背后有着一段残酷而血腥的历史,这些秘密直到现在仍然影响着身穿动力装甲的军人还有警察们。他们幸运地不必担心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他们结束冒险之前就找上门来,但那些从生到死都无法摆脱这个平行世界的其他装甲猎兵们一旦发现了只言片语就永远无法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中了。他不在乎施密特中校的过去,也不想知道施密特中校最初是从哪里接触到了那些消息,只要对方仍然能够在麦克尼尔搭建的框架下为他提供掩护,他同样愿意忠实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这些装甲猎兵们巧妙地寻找到了两军对垒之中的盲区,而且印军就算发现了也不见得会马上戳穿他们。在附近的下水道旁搭建了临时指挥部的施密特中校还在确认达卡的消息,他们需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杀进城市、给这场因为印军的加入而加速了不少的战争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