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nato联军的真实战果各执一词的两名西德军士兵没有耽搁,他们一方面把车队接近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上司,另一方面迅速放下路障、封锁了通向仓库区内部的道路。如果那些大卡车准备强行闯关,它们保准会在半路上就动弹不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后,两名士兵躲在掩体后方,等待着那些车辆靠近。
车队接近了仓库区,那分明是几辆涂着绿色迷彩喷漆的军用货车。排在最前面的车子在障碍前方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了几名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他们有说有笑地向着仓库走来,把躲在掩体后的两名西德军士兵看得呆住了。
不敢轻举妄动的士兵们只好决定允许对方接近大门,他们仍然保持着警惕,只怕这些人是穿着军服的不法分子。西德的撤离工作还在进行之中,这项由un指导、西德执行、nato其余诸国协助的计划受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阻碍,这不仅是因为东德人还带着成千上万的东欧难民来到了西德,还在于长期的情报封锁使得部分西德人低估了beta的危害。不能直接把不愿撤离的平民打晕之后塞到卡车里了事的西德军和相关部门人员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跟这些人相比,只需要看守仓库的哨兵实在是幸福得快要昏过去了。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那一行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大门前,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大檐帽的青年军官,穿着笔挺的常服,铝线肩章上有着呈现出三角形排列的三颗菱形符号。
“你们是……哦,东边的啊。”西德军士兵的疑惑在看到了对方的肩章样式之后终于解除了,“我说你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把臂章换回原来的模样?”他指着友军军官右臂上那个和自己的臂章几乎相同的黑红金三色旗图案,“根本就分不出来嘛。”
“没必要强分彼此,士兵。”那东德军官被对方调侃了一通,并未恼火,“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同胞了。差异也应当越小越好。”
“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是两支各自独立的军队。”另一名西德军士兵看到长官带着几名士兵从仓库区内部赶来,便对来访的友军说上级马上就到,“……长官来了。”
赶到大门前的西德军官和对面的东德军官握了握手,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便吩咐手下的士兵给这支东德军车队让开道路。有了长官的许可,看守大门的哨兵立即撤掉了全部障碍,毕恭毕敬地把来自另一个德国的同胞们请到了营地里。
看着挂在车头上的三色旗,两名西德军士兵面面相觑。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们到现在也没法分清挂着类似旗子的队伍究竟会属于哪一个德国。既然他们分不清这些,平民大概就更没法分清了。除非两个德国早点变成一个,不然类似的误会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这还只是东德更换旗帜的第一年而已。
已经和西德分离了三十多年的东德在去年发生了一系列变化。那个经常出现在东德国旗和军徽上的图案伴随着sed的瓦解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干干净净的黑红金三色旗——和西德的没有什么区别。这被许多德国人看作是两个德国即将在席卷全人类的天灾面前握手言和、重归统一的前兆,尽管艰难的谈判时至今日还在进行着。
随之而来的麻烦遍布各个领域,一模一样的国旗和其他近乎一模一样的标志给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带来了更多的失误,他们被迫为了纠正这些错误而浪费掉更多的时间。深受其害的un有关机构官员在发现了两个德国使用相同的各种标志造成的不利影响后建言称两个德国若是没法在今年实现统一就应该有一方回归到之前和另一方有所区别的状态,但这些建议也没有被西德和东德的政客没采纳。
类似的困扰对于看守这座仓库的西德军士兵们而言也依然存在。当跟着车队一并前来的东德军士兵分散开之后,西德军士兵们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把这些东德军士兵同自己区分开了。自流亡到了西德之后就不断地把原来的武器装备更换成西德军装备的东德军和西德军在外观上的差距日渐缩小,等到东德军使用的mig系列战术机损坏殆尽之后,更换了f系列战术机的东德军就会彻底成为西德军的影子。这对双方来说并没什么不妥的,他们迟早要合并成为同一支军队。
但……进展并不乐观。1984年1月的埃尔福特撤退行动结束之后,东德名存实亡。接纳了一千多万东德难民的西德人坚信,无论以弗朗茨·海姆为首的东德领导层抱着什么主意,那些人所能做的也只是全盘接受西德的条件并把东德完全并入西德。这种乐观的估计在2月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对此感到失望的人们纷纷说,西德没有干脆利落地把东德吸收全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