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对岛田博士非常重要的事,我马上就去通知他。”这人听了,当即要去找岛田,“……不过,请您先提供能证明您身份的证据。”
这难不倒斯塔弗罗斯,他既有公开活动的身份,也有为了削弱外界对他和alternative-3计划项目组不正常联系的关注而准备的假身份。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蹊跷之处的青年学者在把证件还给斯塔弗罗斯的时候冲着他笑了笑,算是认同了斯塔弗罗斯的身份。不一会,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那名青年学者就带着岛田真司返回了,后者的发型十分凌乱,一半头发服服帖帖地向右侧耷拉着,另一半则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低劣烫头服务。
“好,莫瑟博士,你先回去忙吧。”岛田真司挥了挥手,把那人打发走了,他一直等到亚历山大·莫瑟离开才带着斯塔弗罗斯进入办公室,“……有什么事是非得在这时候由你亲自出面过来说的?布达佩斯的战况非常不乐观,我们都在分析当地beta的动向。”
“然而我这里有个更不乐观的消息——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麦克尼尔他们,一个单词都不要说出去。”紧跟在岛田真司身后的斯塔弗罗斯关上了房间的门,而后马上扑在岛田真司的办公桌前,他夸张的动作将神色萎靡不振的青年日本学者吓了一跳,“卡萨德失踪了,我和我的人找不到他的下落。”
岛田真司愣住了片刻,他缓缓地摘下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眼药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不早说?不,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跟我说?你看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了,所有人的精力都被严重透支,加上布达佩斯的情况相当危险,我们是不可能在这时候拨出资源去调查卡萨德的下落的。”
把斯塔弗罗斯数落了一番的岛田真司叹了一口气,他开始给自己滴眼药水,不见有和斯塔弗罗斯继续讨论此事的意图。尴尬的斯塔弗罗斯只好坐在岛田真司对面的座位上,同时对往日保持着儒雅随和风度的青年日本学者此次的无礼感到意外。巨大的压力压得他们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而他们的性命也同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文明息息相关。人类若是被beta灭绝,他们也决无活下去的希望。
希腊人仍然耐心地等待着,他对岛田真司的理智有着充分的信心。把装有眼药水的小瓶放回抽屉里的岛田真司向后靠在座椅上休息,这位和舒勒一样肩负着重任的日本学者似乎直到此时才终于理解斯塔弗罗斯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背后的含义。随着情绪的平复,常见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岛田真司的脸上,尽管它在斯塔弗罗斯眼中已经不那么令人信服了。
“他失踪了。”岛田真司把右手放在额头上,“无非是三种结果:死亡、叛逃、由于其他因素影响而在客观上不能返回,比如说被关在某个地方接受严刑拷打。”
“这就是我担心的。”斯塔弗罗斯心神不宁地摇头叹气,“卡萨德——你甚至比他来得更早,应当比我更清楚他的本事。老实说,我和他共事的机会不是很多,可即便他自己说的那些话靠不住,彼得·伯顿的话总还是可信的。”
“的确,那两个人在这方面是天才,他们能在非常复杂的环境下利用自己的假身份获取尽可能多的情报和资源同时协助其他人。”岛田真司点了点头,重新睁开了眼睛。他对卡萨德的了解也并不多,遥远的中东地区没有在岛田真司的人生中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但……如果他找机会逃跑了,一点都不值得惊讶。他们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斯塔弗罗斯张了张嘴,终究没敢用类似的话来评价岛田真司。
“重要的不是他本人是死是活,而是他领导的那些人。追查那些地下犯罪组织的力量,有一多半都掌握在卡萨德手中,那些人也只会听他吩咐。”想到这一点,斯塔弗罗斯有些后悔当时没和伯顿讨论建立一个单独的情报网络,然而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他那么做,“爱国联盟还有那些beta信徒的势力日渐膨胀,在这时候他卡萨德却突然失踪了。”
“你不必担心,我们现在有更安全的办法来调查那些人。”说到调查工作,岛田真司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外面的情况,我说不准;在我们自己的研究基地里,以后就只有完全服从我们的人才能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