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已经持续了十几年的战争大概还要持续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是一个世纪,前提是人类能够侥幸没被beta灭绝。总要有人去战斗,总要有人去牺牲,所有人一同往后退的结果是一起去死,但麦克尼尔也没有理由把躲到了美国或英伦三岛的难民再扔回前线。过去的经历告诉他,采取过多的紧急措施会进一步削弱自由世界的基础,哪怕那些措施全都是必要的。
“一方面,对爱国联盟和恭顺派信徒的调查因为卡萨德失踪而中断了很长时间。我尝试着以我的办法去重建我们的情报网络……去寻找他们的漏洞,但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秃顶的希腊人和麦克尼尔在河边漫步,湍急的河水鸣响着,成为了这片寂静的土地上又一首悦耳的乐曲,“我和岛田在尽力控制那些进入基地的平民,他们当中有不少可疑的家伙,但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把可疑人员全部排除出去。你也不用担心,岛田开发出的那套洗脑流程可以把他们的风险降低到最小。”
“我理解。”麦克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太多的反对意见,“他们的影响力蔓延得太快了,可能是因为欧陆要彻底失守这事对大部分人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过去我们可以看热闹、看着俄国佬受折磨,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受折磨了,而且很多人都会认为守不住欧陆的结果是其他大洲也守不住。”他停下脚步,转身又看了看河对岸的法军防线,并想象着那道防线后方再多出几门巨炮的模样,“……卡萨德失踪这事不怪你,是他自己太愿意冒险了。其实伯顿也是。”
“当时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回忆起东德难民叛乱的斯塔弗罗斯表情严肃地对麦克尼尔说,卡萨德本应在那时找出西德各地难民营不约而同地发生混乱的真实原因,“西德军事后只说这是难民的自发行动,这个声明本身就是一种包庇。我承认西德方面对东德人的态度是导致那些东德人终于开始动武的主要原因之一,但要是没有爱国联盟从中渗透和挑唆,那群已经被sed和史塔西驯服了几十年的家伙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敢把枪口对准西德军的。”
无论当时卡萨德发现了什么,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继续看风景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几乎被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压得喘不过气来。接二连三的失败没有摧毁他的信心,但他又要用什么去说服自己的战友还有这个平行世界的人们去相信胜利迟早要到来呢?看看这些各自为战的军队吧,它们的指挥官只考虑自己的名声和地位,要么为了争取在作战中成为举世瞩目的英雄而盲目进军,要么就是在本应担负起责任的时候仓皇失措地撤退。
和这些人比起来,雷德蒙德·波义尔简直是百年难遇的豪杰。
不过麦克尼尔来这里不是为了伤春悲秋或是专程给米切尔想悼词的(也许还得算上下落不明但在伯顿看来已经遇难的卡萨德那一份,他上午才刚刚参观了联军用来对母舰级beta的活动进行分析的地震活动研究中心。对那些专有名词一窍不通的麦克尼尔本着尊重专家意见的原则耐心地听着分析人员向他介绍当前的工作模式,他的耐心在一个小时之后消耗殆尽了。于是,应邀前来的美军战术机驾驶员向专家们提出了几个尖锐的问题,结果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他预想之中令人失望的答复。
联军的技术团队能够根据检测到的地震波定位母舰级beta的活动,仅此而已。在母舰级beta破土而出之前阻止它则是天方夜谭,人类没有掌握任何一种手段去直接攻击处于地下的母舰级beta或是制造能够防止它从预定的目的地钻出的条件。事实上,舒勒和岛田真司也无计可施,他们并不清楚该怎么对付一个长上千米、宽百余米而且在地下行动自如的超大型异形怪物。
如果他们现在能做得到,那么gdi也早就提前几十年想出办法对付nod的钻地战术了。
“走吧,我们去参观下一个地点。”麦克尼尔从口袋里找出了便签纸,上面记录着他们今天的行程,“希望岛田给我们准备了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乘着un军前来接应他们的吉普车沿着莱茵河向上游再行驶几十千米就是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地,这里有一座造型奇特、由一个主建筑和多个分支建筑组成的大型探测设备,被岛田真司戏称为心灵雷达。它的占地面积和还在建造中的心灵控制器大抵相当,如今它可以骄傲地迎接麦克尼尔的拜访全是依靠斯塔弗罗斯的努力。当麦克尼尔随意地对斯塔弗罗斯说了几句赞赏的话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希腊人辩解说,他也只不过是提前做了相应的准备而已。
“当建筑工人,这些东德人是专业的。他们要么去参军,要么就得去建筑兵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