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了解内情的专家学者们通常会把联军溃败的原因总结为以下几点。其一是过于依赖esp能力者的心灵雷达的不稳定性,该设备在岛田真司因爱国联盟军事叛乱而身受重伤之后就始终不能正常工作,更是在9月的一次重大事故之中导致前线几十万军队当中的大部分同时失去意识(也许这种说法过于夸张了;当然,哪怕事故严重到如此程度,如果联军能够抓住舒勒使用心灵控制器瘫痪柏林巢穴的机会发起反攻,这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在埃尔福特城市废墟上开庆功宴了,但beta在中东地区取得的重大进展从根本上粉碎了联军开展大规模反攻的可能性。
从结果上来看,舒勒和岛田真司的牺牲也只是给欧陆上的联军争取了一个多月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麦克尼尔这样想着。他独自一人开着车子,强迫自己不去看路边的乞丐和倒毙街头的尸体。就算他大发善心也没用,自己都快吃不上饭的麦克尼尔不像伯顿那样有施舍的余裕。绕过了几道封锁线之后,他终于接近了自己今天的目标之一,那是一座仍然和他们保持着联系的工厂。
这要多亏斯塔弗罗斯的努力,在西德的撤离行动之中为德国人做出了不少贡献的斯塔弗罗斯很注重保持团队同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其中一部分工厂很久以前就撤退到了法国,至于它们的拥有者是否愿意尽快撤往英国,那还是个未知数。麦克尼尔是不想这么早地逃去英国的,他怕自己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奇怪,这工厂不像是正在运作的模样。本想给合作伙伴送上个惊喜的麦克尼尔犹豫了,随即握紧了腰间的手枪。他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为团队的利益考虑,更要考虑到不靠谱的外围合作伙伴暗中从事不法生意甚至是勾结更危险的组织的可能性。
门口的保安不认识麦克尼尔,拒绝他入内。
“我是——”
“你是谁都没用,这里没任何值得你看的东西。”躺在围墙边的保安人员甚至懒得去阻拦想要入内的麦克尼尔,“事先说好,我已经劝告过你了,是你自己执意要进去的。”
麦克尼尔感到有些奇怪,他又看了看这两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躺在地上的保安人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将车子锁好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迈入厂区,紧贴着围墙前进,唯恐某个角落里藏着一群要取他性命的枪手。
看来他可能把情况想得太复杂了。走访了几栋建筑都没看到有人的麦克尼尔又前去办公区寻找可能还留在这里的办事人员,他只在一楼大厅右侧走廊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中找到了几个挤在屋子里抱团取暖的临时工。这些人见他来访,很不客气地对被当成了债主的麦克尼尔说,这工厂现在不要说工钱,连饮食都没法正常提供,加上老板似乎正在策划逃往英国,大部分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停摆。
麦克尼尔瞪着这些瑟瑟发抖地挤在角落里的办公人员,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些人当然不该为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负责,然而对方的态度着实激怒了他。
“你们知道这工厂是生产什么的吗?”他有些气愤地质问道。
“当然知道,不就是给前线的军队提供服装的嘛。”其中一名身上裹着两件大衣的办公人员哆嗦着答道,“但那有什么用?军队做不了什么,他们只会开口向我们要东西罢了。要是你能给我们提供开工的必需品,现在就恢复生产也不是不行。”
原gdi指挥官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这些人说得对,无论是用合法手段还是用一些不那么体面的强硬手段,他都没法让这座工厂恢复运作。即便不考虑生活问题,在这里工作的管理人员还有工人至少需要确保自身生存,然而自己都要担心饿肚子的麦克尼尔更不可能喂饱那些不知逃到了哪里去的工人还有眼前这几个向他抱怨的可怜人。法军还有联军其他相关机构想必在他之前就发现了问题,那些人没来处理只能证明情况恶劣到了完全没法处理的程度。
不,他起码还能做最后的补救,那就是让斯塔弗罗斯把这伙不可靠的家伙从合作伙伴名单上划掉。一句话不说就自己跑到英国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信任,亏他们还能瞒住自己以及斯塔弗罗斯这么久。
“斯塔弗罗斯,你找个时间把我们现存的合作伙伴排查一下,里面有些人明显已经失去和我们继续合作的能力或是资格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持着比他的脑袋还长的大型移动电话的麦克尼尔开着车子在空荡荡的公路上急速狂飙,这里不会有人来影响他的心情。“我是说,你本来应该发现的,而不是等到我来进行实地调查……”
“我会注意的,可你也知道我之前的状态。”电话另一头的希腊人叹了一口气,“要管理的事情太多了,我几乎没有时间去确认旧合作伙伴的可靠性。好吧,现在他们都说自己有困难,我也只能表示理解了,不然我又没办法逼着他们用空壳子继续维持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