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参加镇压叛乱的战术机部队从巴黎市区上空飞过时,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才刚刚抵达目的地。最后一段路被恭顺派信徒封锁了,他不得不拔出手枪参加到战斗中。
“谁去把路障挪开!?”望着挡在道路中央位置那说不定连坦克都能给拦住的堆积如山的障碍物,斯塔弗罗斯眼前一黑。占据附近建筑物的恭顺派信徒还在朝着他们开火,临时安装在车上的装甲板起到了一定防护作用,但这几片防弹玻璃只怕要马上报废了。“……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
说着,他踢开车门,打着滚躲到了街道边缘地带的建筑墙角下,顺着已经破损的窗子钻进了沿街的屋子内。刚落脚他就有些后怕,但凡他刚才的动作稍微慢一些或是这屋子里本来就有敌人,他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没错,一定是上帝在保佑他——鼓起勇气的斯塔弗罗斯尝试着从这座建筑内接近路障,他呼叫仍然坚守车子的东德情报人员先把车子往后退,同时和刚才一起离开车队的同伴们寻找合适的进攻路线。
恭顺派信徒们的军事素养实在让他看不下去。他已经进入建筑这么久了,还没有武装人员跑来追杀他,而且恭顺派信徒们似乎并不懂怎么在关键位置安排士兵。敌人的弱项只会给他带来更多机会,斯塔弗罗斯宁愿恭顺派信徒们多犯几个错误。他不想理睬这些只会端着步枪朝外面乱射一气的家伙,但他也暂时没有办法在敌人的密集火力压制下搬走那么多障碍物。
那就先从控制街道开始吧。顺着屋子离开的斯塔弗罗斯找到了通向上层的楼梯,他试着继续朝上方探索,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前进,并祈祷自己的同伴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刚来到二楼,斯塔弗罗斯就撞见了试图下楼的一名恭顺派信徒,他当即举枪往那个胆敢把亵渎神明的beta符号以一种极其抽象的方式画在外套上的披着人皮的恶魔脸上开了两枪,一枪正中脑门,另一发子弹则打穿了右眼。不想久留的斯塔弗罗斯马上退回一楼,他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增援,于是大胆地返回二楼,仍然没看到什么埋伏。
耳机里模糊不清的德语让他得以了解到同伴们的最新动态。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不会被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难住,互相缺乏配合的信徒们也没法夺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背影就能彼此理解的勇士们的生机。动身赶往三楼之前,斯塔弗罗斯的目光又在那具尸体上停留了片刻。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属于某个生命终止在二十多岁的法国女人。他对这些选择自绝于全人类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子弹能回答疯子们的狂想。
不,也许谨慎一些更好。
“那个……你们能搜集一下敌人的遗言吗?”健步如飞地上楼的斯塔弗罗斯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一句遗言换一张票证。”
“这又是什么新兑换活动吗,斯塔弗罗斯先生?”没少利用斯塔弗罗斯私下里举行的一些小游戏来换取票证的东德情报人员和卫兵们顿时大喜过望,没人会介意多拿一些可以让自己在这时代吃饱喝足的资源,“……怎么防止造假?”
答案是不需要考虑这些。干脆利落地把看守在窗边但是忘记回头也没有安排同伙把守角落的那名枪手击毙后,斯塔弗罗斯及时把情况告知了同伴们并捡起敌人的枪械向着街道另一侧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恭顺派信徒们开火。就在他忙于确保街道安全的时候,震天动地的巨响差一点把他的耳朵震聋。有什么东西在路障另一头开火,它把看似坚固的障碍炸得粉碎,而且恰到好处地没有伤及沿着同一条直线后撤的车队。
“果然,他们闹不过坦克的。”斯塔弗罗斯哑然失笑,他就该直接找辆坦克开路,可惜他那时借不到,“……提高警惕!”
在增援部队消灭附近的恭顺派信徒或迫使他们撤退之前,斯塔弗罗斯和护送他的警卫们不得不多花了几分钟时间从各自的藏身之处撤出、向车队集结。这里仍然不安全,刚才侥幸生存下来的每个人都得打起精神以防自己在抵达研究基地之前丧命。
“这些地方都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凭记忆根本没用。”秃顶的希腊人返回车子内,小声和他的东德人同伴们抱怨着,“唉,反正这里说不定很快也要沦陷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实验基地没有被渗透。这可能是得益于黑森林事件后un相关机构对一切接触alternative-3计划的内外人员的严格审查,也可能仅仅因为这里部署了比表面上更多的防御兵力。既没有看到滚滚浓烟也没有听到更密集的枪声的斯塔弗罗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可以放心了,麦克尼尔等人取胜的希望不会就此被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