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开心地下令给手下做洗脑处理的上司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绝望。出于对美国人和nato阵营本能的不信任而没有让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俄国人接受洗脑处理的伊戈尔·别利亚耶夫不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窃喜,但一想到闸门外那些张牙舞爪的beta和恭顺派信徒下一刻就要取他的性命,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一弄错了,大家就得一起死。”别利亚耶夫深吸了一口气,环视身旁仍然忠心耿耿的战友们,“你们跟随我来西边这么久,想必平时没少往阿拉斯加汇报……我不在乎这些。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从这里走出的beta摧毁了巴黎乃至造成更大的破坏,那么世人只会觉得这个责任归我们而不是亚历山大·莫瑟还有美国人。”
“别废话了,别利亚耶夫。”其中一个卫兵冷笑了几声,“他们甚至不敢给你去美国的机会。”
“……总之,我们需要前往底层,让esp能力者恢复对人造beta的有效控制。”俄国学者试图说服自己无视来自同胞的冷嘲热讽,“这次必须成功,不然整个alternative-3计划都可能被强制中止。出发吧,也给我一把枪。”
下定了决心的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闸门,几分钟前他们还能听到从另一侧传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敲击声。伊戈尔·别利亚耶夫来到闸门前,见沉重的闸门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形和裂缝,再一次为自己和同伴们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大量战车级beta铁了心要攻入这里,他们是没法躲到晚上的。
该说是上帝保佑吗?他原是个无神论者来着。别利亚耶夫不再犹豫,马上向同伴们下令升起闸门,同时紧张地趴在地上、观察着闸门另一侧的情况。
金属闸门只上升了一小段就卡住了。无奈的其他警卫学着别利亚耶夫的姿势趴在地上,没见到门的另一侧有敌人或是beta。但他们仍不敢冒险,便让距离闸门最近的人先出去打探一番。那人哭丧着脸不情愿地往外挪动着身体,磨蹭了两分钟才爬到门外。他站起身来,先观察了附近的走廊和楼梯间,又看了看可能藏有敌人的立柱,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向躲在里面的同伴发出信号。
别利亚耶夫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和同伴们蹑手蹑脚地前往向下的楼梯。他们不敢去电梯,先不说电梯可能半路上出故障,万一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后看到电梯门另一侧全是beta,到时候就连上帝都救不了他们了。况且,别利亚耶夫仍然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自己坚决地执行当前的计划。
刚往下走了一层,上方便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听起来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活动。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同伴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恐惧。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赌博,然而现在拔腿就跑必然会引来beta。害怕得要命的别利亚耶夫强装镇定,他从队伍中间来到最前面,以刚才的缓慢步伐继续向下前进。见到并非战斗人员的别利亚耶夫做出了表率,其他警卫也只得跟上他的脚步。
“……我们是不是该从这里过去?”在队伍接近底层时,其中一名警卫拦住别利亚耶夫,往黑洞洞的楼梯间另一侧指了指,“这附近有个模拟beta巢穴维修用通道……从这里,直接把它炸掉。”
别利亚耶夫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倒是简单,但我们又要怎么处理已经被放出去的那些?必须要把模拟beta巢穴控制权夺回来,没别的办法。”
——在基本断电的地下设施里探索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地上满是残肢断臂和其他不明物体,经验丰富的警卫们不必仔细去看就知道自己踩中的是什么。他们只能期待着底层的情况不会太糟,然而等他们抵达设施底部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另一群俄国人的尸体已经无言地向他们说明了不久前发生在此处的惨剧。
伊戈尔·别利亚耶夫脸色大变,他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走到那些尸体旁,不敢去想其他esp能力者的遭遇。是了,beta会像飞蛾扑火那样执着地追杀esp能力者,一旦设施内的beta彻底失控,那些可怜的姑娘们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就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上方又一次传来了沉重的响声。从挫败感中回过神来的别利亚耶夫马上和同伴们把堵在闸门附近的尸体搬开,一行人迅速逃到闸门另一侧,以最快速度按下了关闭闸门的按钮。这道闸门还能暂时抵挡一阵,他们得在上面的异形怪物突破闸门之前找到逃离这座巨型坟场的办法。
“博士,咱们该怎么办?”快要虚脱的警卫无奈地转向了同样不知所措的别利亚耶夫。
“怎么办?对,这是个好问题。我们要怎么办?”别利亚耶夫自言自语着,他瘫坐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来。“……先把她们的尸体都清理出来吧。”
警卫们点了点头,向esp能力者们所在的位置前进,但他们看到的却是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闸门——毫无疑问,esp能力者们所在的房间还没有被攻破。眼前的一幕让别利亚耶夫更加疑惑不解了,既然esp能力者们没有遇难,那么模拟beta巢穴又为什么会失控呢?本能地感到不安的别利亚耶夫怀疑实情比自己所能设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更糟糕,
“把闸门打开。”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