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XA:余波(1 / 4)

or9-epxa:余波

是的,你们当年不想拯救第四共和国,所以你们也要知道你们不会在第五共和国受益。——迪迪埃·博尚,23年。

……

汉斯·施密特中士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些,但那些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锁链粉碎了他的全部幻想。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记录员们看上去倒是安逸得很,他们有说有笑地对着新来的待受审人员评头论足,甚至还当着施密特中士的面拆开了一包巧克力——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巴黎战役结束之后就又一次被关进监狱里的施密特中士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吃巧克力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们……能不能……把这锁链稍微松开一下?”他终于忍不住了,“捆得太紧,我都没法呼吸了。”

“实在对不起,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审讯人员打着官腔回绝了施密特中士的请求,“当然,如果你尽可能地配合我们,大家可以早些结束。”

“好。”施密特中士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的性命已经完全处在他人的掌控之中。一切都由不得他做主,即便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也无济于事,他当初参军入伍的时候就尝试过了。“……你们,都想了解些什么?我一定如实回答。”

不妙,情况非常不妙。他被逮捕已有很多天了,在此期间没人跑来劝诱他或是严刑逼供。事实上,他在这里的生活比在前线的时候好多了,每天都有全副武装的警卫给他送来饮食(虽然简单得要命,或许他只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就能治好他的胃病。然而,施密特中士却越发地慌张起来——越是没人理睬他,他就觉得情况越严重,严重到了负责该设施的人已经不屑于理睬他这种被卷入的小角色的程度。

但等到他真的被人拉出来接受审问时,他又胆怯了。躲在牢房里睡大觉,起码还能保住性命,只要没人来叫醒他就行。现在,他不得不在说出每一句话之前仔细地考虑一番,免得从自己口中蹦出来的每个单词届时变成打穿他脑袋的子弹。

桌子另一侧的两名审讯人员当中,戴眼镜的稍年轻些的穿着松垮的工作服,肤色也比较深;另一个没戴眼镜、看着年长些的则是一名军官,不过施密特中士看不清对方身上的臂章和其他符号。即便各国的军队在战争中都借机扩张着权势,当那些和恭顺派有关的指控直接指向军队的时候,恐怕大人物们也无法高枕无忧地继续谈论着该怎么分赃了。但施密特中士从来都没想着要让谁受罚或是去承担责任,那对他来说太遥远了。远离日渐成为人间地狱的欧陆,就是他所能想象出的最好的回报。

“汉斯·施密特中士,这已经是你今年第四次被逮捕了。”虽然已经到了1985年,但倒霉的施密特中士确实是在1984年的最后几天里被抓的,“……有什么想说的吗?关于你的个人倾向还有……恭顺派。”

“听着,我真的不是恭顺派信徒,你们要相信我。”一听审讯人员可能要把他和恭顺派信徒联系起来,施密特中士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和人类世界目前的其他种种罪行相比,身为恭顺派信徒本身就算得上一桩重罪,想象力匮乏的施密特中士也无从得知这些人要得到怎样的下场,他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自己不该成为其中一员。“首先,我从来不认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其次,我信主不假,但是去年我就从来没机会跑到什么奇怪的教堂里集体做礼拜,更谈不上——”

“你看,每个人都这么说。”那军官叹了一口气,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事实上,我们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施密特中士。过去一年间你和什么人打过交道,我们也有所掌握。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更直接的问题吧: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你和你的人将恭顺派信徒领袖亚历山大·莫瑟放进了巴黎西侧的普赛克3号基地,我没有说错吧?”

“对,但——”

“行,那就好。”军官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施密特中士的自我辩解,“那就没错了,给他记上。”

预感到如果让这些人就这么记录下去可能会有相当悲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施密特中士急了,他倒从来没幻想着成为什么英雄,然而被别人扣上反人类疯子的罪名就另当别论了。“等等,等等!你们听我说,当时的情况是……情况是……对,是当时临时接管了基地防务的指挥官负责此事的。我把莫瑟的消息报告给了他,他说要去和上级沟通……在那之后,才放行的。”

“那家伙两天前就自杀了,你可以考虑下地狱问问他。”戴眼镜的文职审讯人员又翻出了一个记录本,“不过,你有兴趣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吗?让我找找,嗯……亚历山大·莫瑟成功进入基地是事先和其勾结的恭顺派士兵的责任,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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