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见了,王将军。”那白人青年加快了脚步,来到王双面前,主动伸出了右手,“咱们在潘德拉贡道别的时候,你还是上校呢。”
“……麦克尼尔?”王双结结巴巴地复读着脑海中那个熟悉的名字,“你已经……已经在罗德西亚——”
“是我。你肯定想说我应该已经死了,对吧?”迈克尔·麦克尼尔摘下水手帽,向后一甩,那帽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名码头工人的脑袋上,“一言难尽哪……在那场战争中我被罗德西亚叛军俘获,又被他们绑架到布里塔尼亚帝国,受了不少折磨。但我回来了,先前我已经要罗根·谢菲尔德去找你们,希望他已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说着,麦克尼尔稍微移开视线,和飘在王双身后的段英雄的幻影交换了眼神。接受达尔顿委托的任务不是重点,只要他愿意去执行任务,帝国军就有办法安排他潜入南庭都护府,问题在于他要怎么说服王双相信他就是十年前理应死在罗德西亚叛乱中的麦克尼尔。
最好的情况是王双在那之后根本不知道任何有关麦克尼尔的消息,那样一来他只需说自己历经磨难终于得以返回就行了。但刚才王双的反应证明这位昔日的南庭都护府驻外武官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了麦克尼尔的死讯,那么他就必须要想办法否认自己战死的消息。虽然他还需要些时间来完善自己过去十年间应该有的种种经历,只要王双没有当场下令将他逮捕,他就还有机会。
……不过,在和罗根会合并解决和身份有关的一切隐患之前,麦克尼尔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他在奥布群岛杀死了段英雄一事,更不能说他就是帝国军的埃里克·亚当斯。
“吉人自有天相,老夫当年就料定像你这样的豪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王双犹豫了片刻,还是和麦克尼尔握了握手,“……听闻你在布国组织什么共和派运动,实属——”
“没想到你和在潘德拉贡认识的新朋友聊得这么高兴,却把老朋友给忘了。”听到王双身旁打扮得像是商人的东亚人口中蹦出一连串流利的法语,麦克尼尔顿时愣住了,“我还替你在巴黎立了两个墓碑呢,其中一个是你的。”
“……你是……等等。”尘封的记忆又一次从麦克尼尔的脑海中浮现,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来到这个平行世界时的往事。虽然在南庭都护府遇到那个人的概率极低,但并非全无可能。“你会这么说就意味着……赫尔佐格少校,兰德先生已经去世了,对吧?”
“好哇,亏你还记得我。”阿达尔贝特指了指脸上的面具,“那个老头子得了癌症,没过多久就病故了……我是说,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阁下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本正经地在别人面前拿职务和尊称来称呼自己的父亲。”麦克尼尔走上前,拥抱了自己的旧识,“……实在对不住,技不如人,半死不活地被他们抓去布里塔尼亚……放心,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隔着另一排货箱尽头的角落里安装的摄像头,身穿黑色制服的锦衣卫躲在监控室里忠实地观察着老朋友们重聚时激动人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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