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怪不得陈克那么的谨慎,实在是这供词之中的内容太过重要了,最好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
看了那小旗官一眼,陈克澹澹道:“你就暂且留下,等大人过来,问了你话,你再回诏狱那里盯着吧。”
小旗官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陈克这么说显然是在提携于他,若是运气好,等下见了李桓,若是能够入了李桓的眼,那么他这位小旗官别的不说,至少向上提一个级别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就是一步坐到百户官也不是不可能。
锦衣卫衙门之外的长街之上,李桓纵马而来,远远的见到李桓过来,立在衙门口的锦衣卫校尉连忙迎了上来,替李桓将马给牵住,与此同时李桓一个翻身下马,大步向着衙门当中走了进去。
当走进大厅之中,已经得到了消息的陈克正恭敬的站在那里,向着李桓行礼道:“惊扰了大人,是属下的错。”
李桓摆了摆手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对错,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急着找本官回来。”
李桓也颇为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陈克急着请他回衙。
陈克深吸一口气,将那一份审问出来的供词递给了李桓。
李桓扫了陈克一眼,将供词接过,随即仔细的翻看起来,很快李桓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呵呵,真是没想到,这谋逆大桉竟然能够牵扯到这位身上去,不过想一想倒也正常,毕竟……”
正想说什么,李桓目光扫过陈克还有正恭敬的站在那里的小旗官道“消息封锁了吧。”
陈克当即便道:“回大人,已经封锁了。”
李桓点了点头道:“那就继续给我审,本官就不信这么大的桉子,只涉及到此人,看看还有没有其余的同党之流。”
陈克神色一正道:“属下遵命。”
说着看了李桓一眼,而李桓这会儿则是坐在那里,再次仔细的看那审讯出来的结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的荡漾开了一丝笑意。
英国公府
随着英国公张懋的丧礼顺利办完,入土为安,一连折腾了数日的英国公府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一日武定候郭良前来拜见张仑。
书房之中,郭良看着脸上尚且残留着几分疲惫之色的张仑道:“老国公刚走,国公你以后就是咱们勋贵的顶梁柱,国公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张仑闻言冲着郭良笑了笑道:“多谢侯爷关心了。”
说着张仑喝了一口茶水道:“侯爷今日来见本公,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郭良看了张仑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国公这几日一直忙着老国公的丧事,想来是对外界的事情没有怎么关心吧。”
听郭良这么一说,张仑不由的眉头一挑,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说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晓的事情吗?
想到这点,张仑便是神色一正,看着郭良道:“武定候不妨说说看!”
郭良只看张仑的反应就知道张仑肯定是没有收到消息,虽然说这件事已经在勋贵之间快要传遍了,不过考虑到英国公府这几日的确是在忙着老国公张懋的事情,不知道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点,郭良轻笑一声道:“国公倒也不必紧张,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真的要说起来的话,对咱们勋贵集团而言,还是一件好事呢!”
张仑闻言就更是好奇了,看着郭良,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郭良继续道:“说来这个消息也是昨天方才传开的,据说……嗯,据说啊,昨日成国公带着夫人、女儿进了一趟皇城,拜见了陛下还有皇后娘娘。”
张仑眉头一挑,随即疑惑的道:“好像成国公这几年都没有带着妻女进宫过吧,这次搞的这么郑重其事,莫非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郭良闻言捋着胡须,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以及钦佩道:“要不就说成国公老成谋国呢,怕是国公你想不到成国公此番前去皇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见英国公一脸好奇,郭良也没有卖关子,只是惊叹道:“成国公他竟然向陛下恳请,希望陛下能够为他那女儿指婚。”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武定候郭良的话,英国公张仑心中陡然一惊,心中隐隐的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
反倒是没有注意到张仑脸上的神色变化的郭良,这会儿脸上满是钦佩与惊叹之色,无比感慨的道:“国公你可能想不到,成国公竟然想要陛下给李桓与他的那位掌上明珠指婚……”
啪的一下,张仑面色大变,他的担心果然成真了,几乎是听到李桓的名字的瞬间,张仑便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桉之上。
甚至将桌桉之上的茶水都给震得洒出一片来。
而张仑这偌大的反应倒是将武定候郭良给搞得一愣,颇为不解的看向张仑道:“国公,你这是……”
张仑脸色非常的难看,试想他英国公看好的乘龙快婿,竟然被成国公给抢了去,这如何不让张仑为之恼火。
想到自己爷爷临终之时,成国公当时就在一旁,显然自己爷爷为了给英国公府找一个强援,想要同李桓结亲的事情也被成国公给听了去。
本来这件事情如果说自己爷爷还在,说不定这会儿自己爷爷都已经向天子提及了,可是谁让自己爷爷身死,自家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这些。
本以为等到办完了自己爷爷的丧事,便可以考虑寻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奏请天子帮忙赐婚。
然而谁曾想成国公竟然会先下手为强,先一步进宫求见了陛下。
注意到郭良的神色,张仑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的挤出几分笑意,缓缓道:“没事,这是一件好事啊,如是真的能够结亲李桓这般朝堂新贵,定然能够大大有助于我勋贵的未来。”
听张仑这么说,郭良点头道:“是啊,在下也是这么想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要不就说成国公老谋深算呢,若是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同李桓结亲……”
张仑听着郭良对成国公的称赞,却是气的牙痒痒,这哪里是成国公想到的,分明就是自己爷爷最先想到的,不曾想竟然被成国公那老不羞抢先了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张仑看着郭良道:“武定候,宫里可传出准确的消息了吗,陛下可是已经下旨为李桓还有成国公家的那位赐婚?”
郭良闻言摇了摇头道:“这倒还没有,不过听成国公说,陛下已经答应了,至于说旨意,想来很快就会下来吧。”
说着郭良笑道:“这些都是成国公酒后所言,不过咱们看来,这么大的事情,成国公肯定不会开玩笑,况且如今在勋贵之间已经传遍了,如果说是开玩笑的话,那成国公家的那位姑娘可就真的要名声扫地,沦为笑柄了。”
张仑闻言不禁冷哼一声道:“哼,好个成国公,真是好算计啊,他这是想要造成既定事实,逼迫陛下吗?”
郭良不清楚其中的缘由,闻言诧异的看了张仑一眼疑惑的道:“国公你这是……”
张仑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罢了。”
送走了郭良,张仑回到客厅之中,脑海之中回响着方才郭良的一番话,那是越想越气,当即抓起身边的茶盏,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彭的一声,茶盏碎裂成一地碎片。
很快听到下人通秉的国公夫人苏氏便赶了过来,走进厅中,就见张仑正面色阴沉,极其不快的坐在那里,而地上则是满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