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那座学校的运动场旁边,穿着运动衫的穷酸神明拿着一罐喷漆,在运动场角落的铁皮杂物仓库的背后空白处,用鲜红的颜色喷涂出自己的名字和联系电话,给自己的外派跑腿服务打广告。
完全无视了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牌子上面的内容——
“禁止乱涂乱画。”
当然,也很难说他有没有遵守规则,毕竟这种情况就是薛定谔的猫,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结果。毕竟不管再怎么说也罢,夜斗或许混得很落魄,但是终究是“八百万神”这个庞大群体之中的一员。
——尽管完全就是吊车尾,拖后腿的底层,但是终究不属于凡人可以轻易理解的存在形式。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的留言,不管是四处张贴小广告,派发劣质传单或者名片什么的,还是现在在这里无视禁令的喷漆涂鸦宣传,都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那些人都看不见他的涂鸦的话,那么也就相当于他没有违反规则,乱涂乱画了。
嗯,逻辑上没毛病。
利索的喷完涂鸦广告,这个穿着运动服的丢脸废柴穷神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走到那边的休息长椅上坐下,趴在长椅的靠背上,感觉到异常的心力交瘁。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意气风发的完成一个委托,将这座学校里因为临近考试季,人们心中的紧张情绪大量累积而诞生的一只妖怪除去,成功的拿到了五円钱的香火钱。
同样也在不久之前,干完那一票委托之后,伴音也就是之前的那个身穿和服都温柔女性,就向他提出了辞职,直接跑路了……
现在的他变成了孤身一人,说是神明,手头上却连一件神器都没有,和手无寸铁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其实不会因为这个而烦恼才对,毕竟和伴音互相之间组成搭档也不是太久的事情,就这么三个月的工夫,并没有能够建立起什么同志情谊、深刻感情之类的东西,而且他也早就习惯了这件事情。
真正让夜斗觉得备受打击的是,伴音辞职的时候所说的理由。
——要和一个连个神社都没有的无名小神一起到处流浪,她从生理上就接受不能……
当时还在装模作样的哭泣,明明自己才是最想哭的那个吧?想起伴音为了成功辞职,在自己面前假装哇哇大哭的委屈样子,夜斗就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说得那么伤人,自己难道就没有心的吗!
而且自己也是一直都在为了拥有神社而奋斗的啊,三个月了,她难道就不知道这件事吗!
继续和自己奋斗下去,神社肯定是会有的啊,就是需要一点点时间,需要一点点坚持而已……
想到这里,这个穿着运动衫的青年拉开运动衫上的拉链,从那完全不见任何起伏曲线的衣领内侧直接拿出一个大大的啤酒瓶,也不知道是怎么藏在身上的,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
“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根本不够建神社的啊。”
看着墨绿色的啤酒瓶里面,堆积了一半多的硬币,夜斗轻轻的晃了晃,不禁再度叹了口气。
这么乍一看是挺多的,但是里面的每一个都是五円面值的钱币,考虑到完成一件委托他就能够拿到一枚钱币,现在积攒了大半个啤酒瓶的程度,夜斗也算是挺勤快的了。但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就是,这么点儿的香火钱并不足够建起一座神社。
嗯,正如同打工人再怎么拼命工作,工资都是跑不过物价的,就这么点儿钱估计就连一个厕所都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