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八岁的小学生是绝难有什么思辨能力的,我只知道男女生交往不是什么好事,会让女生收到伤害,这样做的男生是坏蛋。
所以原先那篇批评“男女有别”、“男女七岁不同席”等封建思想的词,在我心里反而是觉得有道理的,非常有道理。这甚至成为了构建我人格的一部分,就像一种被写进最底层的原始代码,一种坚牢的思想钢印。
虽然我很少主动想起,但在日常中又随时随地的提醒着我,男女有别。我刻意地觉得男生就该和女生保持距离。
就算后来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本性也很难再改过来了。
我小时候喜欢看童话书,王子拯救美女、勇敢的冒险者迎娶公主,这些也是我人格构成。所以在我的世界观里,恋爱,尤其是学生的早恋是羞耻的,是不该的,应该长大之后再嘎嘣一下就结婚。
至于多少岁算是小孩子,长大如何不谈恋爱就结婚,也不是小孩子会考虑的。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的我还能勉强自圆其说的话,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逐渐对异性感兴趣的我就开始扭曲起来。
年纪稍大些,大约四五年级左右,我的目光就开始越来越多的在女生们身上停留,甚至还会偷看那些开始发育的胸脯,以及短裙校服下的大腿。
矛盾之处也在于此,男女有别的观念在我脑子打上了钢印,我鄙视我自己,但又控制不住,或许越是压抑,就越是扭曲。我告诉自己是错的快停下,但完全不能自已。
我那段时间非常惶恐,因为那时我的父亲是一个流氓,吃喝嫖赌抽,风评在老家非常糟糕,我怕我将来和他一样,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更怕的还不是变成流氓,而是当时“十岁看老”的说法,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我想我现在就这么好色了,长大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犯下“强奸罪”,然后被警察枪毙?
我有段时间笃定我会越来越糟糕,不安到了极点,甚至我已经看到了被警察枪毙的未来。
也因为这样,这份对异性感兴趣却又不敢靠近的扭曲心态,贯穿了我的整个青春期。
说到这,我不由得想到了郑渊洁的《幻影号》,那是我童年最喜欢的一部作品。我看着皮皮鲁带着漂亮的女孩周游世界,在车里惩恶扬善,心想那真是酷极了。
我把《幻影号》看了好多遍,幻想着自己也有这样厉害的幻影号,但不敢对同桌那位和女主一样漂亮的女孩吐露一点心意。
我有一次忍不住在带密码锁的日记中写着将来一定要和她结婚,但立刻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坏事,匆匆把日记合上锁了起来,然后心虚地东张西望。
那时我和她在同一个老师家补课,那天我们第一次坐到一起。虽然我们白天在学校也是同桌,但是那毕竟是两张桌子,中间还有段距离。而补课老师家是个大圆桌,我们做坐在一起,就是紧紧地挨着。
我记得我的心里跳得很快,就像我考试没考好向父母撒谎时那样,心脏要从嗓子眼飞出来。不过后者是害怕到飞起,前者是开心到飞起。
日记也是在这种冲动下写成的,女孩就在我身边,我写个日记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写下今天和yjx坐在一起了非常开心,希望将来我们一定要结婚,我要让她做我妻子,但是“妻”字忘了怎么写,又改成了“老婆”。